王屋山游记散文(2)

　　原路返回，绕过先前拜过的庙宇，直达停车地。任务完成了一半。下午将近两点了，稍作休息，继续从后山攀登属于旅游局管的王屋山。如果走正大门，票价是八十元，香客要便宜些。究竟便宜多少钱，我们村里根本没有人走前门上山。

　　如果以停车处为中心，有三条路，一条是进出山的路，一条则是上午登山的路，接下来这条路就是我们要走的路，通往最高峰----天坛顶的路。这三条路所成的夹角基本相同。这里有一户人家，也可以住宿，是为了方便香客。我们觉得有充足的时间继续攀登，稍作休息，就开始赶路了。正值一天当中温度最高时，阳光毒辣辣地照射，刚刚下过雨的地面经过蒸发，令人很不舒服。

　　沿着半山腰的土路走，路旁是勤劳的农人种植的一小块玉米地和蔬菜地，很显然，这里的灌溉是依靠雨水的。凡是有人的地方，都不会令土地闲置，这就是农民对土地的挚爱。五六分钟之后，就进入了一望无际的树林，即王屋山有名的原始森林。树木参天蔽日，一条小路从林间穿行延伸，我也到过不少山脉，却没有见过树皮如此粗糙的树木，比干核桃上的褶皱还要粗大和深刻，感觉硬邦邦的，伸手一摸，却特别柔韧。仰头看看，树叶青绿，有的长着青色的樱桃大小的果实，有个别果实发红。出山以后，司机说这种树木的名称叫做“立橡树”，树皮割开，可以制作橡胶，果实可以制作我们这里说的凉粉。在山上忘了请教管理人员，我不知道司机说的对否。

　　树木粗细不等，越是粗大的树木奇形怪状，好像腊梅的虬枝，简直像搞盆景制作的人精心修剪过一样离奇。稍微细点的却挺拔无比，树干尤其直，绝不旁逸斜出。路一侧是高坡，一侧是山谷，视力所及都是树，地面没有杂草，只有松软的干树叶，经年累月的飘落，化成养分滋养了树木，脚踩上去，吱吱作响，比席梦思床都要柔和，只是山势斜着的，很滑，不小心就会像坐滑车一样滑出很远。我很兴奋，这就是原始森林了，期望能够邂逅些小动物，该多有情趣啊！如果有梅花鹿，或者狐狸，或者野猪，有野兔也行啊！失落之余，听到了咩咩的声音，只闻其声未见其物。走着，突然有三头黄牛横在路中间，悠闲地摆着尾巴，路窄的不能通过人了，我犯愁了，莫非我们大队人马得下到谷边，绕过它们吗？长辈们总是有经验的，冲着牛直接走，想把牛们赶开。牛呢，连头都没有回，直接往前走了，难道它们的听力很好吗？我有些纳闷，牛就一直走在我们前边，脖子下挂的铃铛随着脚步发出有规律的声音，传到很远，牛的主人就是通过听这种声音找到牛的。走没多远，看上去不紧不慢的牛把我们远远地甩了，转弯之后，我们看不到它们的踪影了。

　　一路上没有遇见一个行人，足见这条路人迹罕至。深林中空气特好，平时在家中午就必须午休，醒来还是昏昏沉沉。此时却精神百倍，早上出发那么早，一晚上几乎没有睡好，丝毫没有倦怠。林中微风吹来，就如同空调吹来的冷气，我穿的是七分马裤，小腿一阵阵发凉，赶忙换上带来的牛仔长裤。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七个女人的热闹早已惊吓了小动物，叫不出名字的鸟儿会突然飞起，经常会听到乌鸦高亢的鸣叫，惹得妈妈和阿姨们的责骂，在她们心里，听到乌鸦鸣叫是不吉利的。我给她们解释无效，听到一次，就会有人骂一次，然后哄堂大笑一阵。在这样的山坳中，根本看不到目标所在了，在先前的峰顶可以看到天坛顶的建筑。如今，只能依靠婶婶领路了，如果没有人领路，一个人迷失在这样的深林中，是很难以出去的。

　　劳累一阵阵袭来，体质的好坏已经很清楚了，有两个阿姨身体显然吃不消了。我们走走歇歇，吃一些随身携带的食物，不敢休息时间太长，如果天黑以前蹬不上山顶，就麻烦了，互相鼓励着，无论多累，谈话说笑都没有停止过。

　　转过两个山坳，路面开始出现了很多奇特石块，路渐渐升高，必须爬了。不规则的风化的石块比比皆是，大小不一，横亘在路中间，石块很粗糙，很容易攀爬。路旁开始有一人高的杂草，密不透风，闷热袭来，草丛中还有些飞虫和蚊子，不利于坐下休息。好在这种状况没有持续太久，开始出现了人工休憩的台阶，根据我爬山的经验，应该快到顶峰了。问了婶婶，果然不远了。大家都说爬台阶更累，体力开始透支了，用红军的长征来鼓励自己和大家。终于，把森林甩在了身后，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直刷刷的绝壁，大约有十来米长，有几米高，我一向对距离的估计和数字的运用不是太擅长。总之，石壁面积大而高，如同刀切似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又一次让人惊叹。路面特别干净，悬崖边有铁栏杆和梯子可以直通索道处。很明显，这里已经有了人们建设的痕迹。

　　要想上绝壁，得爬这些望不到头的台阶，精疲力竭的我们在此休息了一会。有一对老夫妻准备了些免费的开水接待远道而来的香客，他们说是烧开的泉水。一天了，吃了很多乱七八糟的食物，喝了很多凉水，现在喝到暖暖的热水，胃里很舒服，心里也暖暖的。纯朴的山里人啊！我们被感动了，大家商量，先到顶峰拜祭之后，回来住宿这里。

　　将近三百个台阶，腿脚抖颤的我们终于上来了。到达最顶峰，海拔1715米，只不过比黄山低了一百多米。兴奋之情难以尽述。极目远眺，苍苍茫茫，大大小小的山峰，都被我们征服了，劳累顿时无影无踪，心情异常舒爽。看得很远，可是我都不认识是哪里，而且也没有了方向感。上边很是平坦，而且全是建设过的砖铺地。这好像是规律，山的最顶峰都是如此平坦，是人工雕琢的杰作。最东面有一个八角凉亭，亭子四周都是茫茫不见底，挂了一口大钟，沿路不绝于耳的钟声就是来自此处。我如同快乐的小鸟一样率先飞了过去，好大的钟啊！我蹲下去，看看里边，直径大约有一米左右，里边锈迹斑斑，外部写有永乐年间制造，保佑平安字样。撞一下，声音浑厚悦耳，绵延不绝，音色纯正，我不懂，撞了很多下，感觉用的力气小也会发出很大的声音。这就是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

　　她们说撞三下足可以保平安，每个人都撞过之后，都给旁边的功德箱里丢了一元钱，以示敬畏。爬上一百多的台阶，上边居然锁门了。看看表，已经六点多了，不得不住宿，我们失约了，没有返回住在那一对老夫妻那里，只好住在山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