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010在线作文网!

心理学与历史学的桥梁的过程中的运用论文(2)

实用文 时间:2021-08-31 手机版

  2 心理学与历史学的连结

  2.1 什么是叙事

  关于叙事(narrative),比较清楚的一种表述是,“叙事是为了‘告诉某人发生什么事’的一系列口头的、符号的或行为的序列”。相应地,“叙事研究是指任何使用或分析叙事材料的研究。”在研究中采用叙事方法是对现存的实验、调查、观察和其它传统方法的补充[8]。

  说到叙事,一个与叙事有千丝万缕联系而又为我们所熟知的词便是“故事”。从孩提时代开始,故事便伴随着我们成长。多数在民间流传的历史故事,往往离不开口头方式的编织,特别是在文盲居多的年代,这种口耳相传式的文化活动显得尤其重要。故事的编织一方面提供了一种方法,它可以帮助人们保留社会生活的重要信息,另一方面为事件提供了不同的解释并赋予事件不同的意义。于是我们在故事中认识世界,分辨美与丑、善与恶,了解对和错的道德抉择,而法律、传统、历史也在这种形式中得以保存和流传。有研究者[9-10]很通俗形象地把“故事”比喻成为一个“整理箱”(package),其中有条理地存放着各式各样不同的信息。而抽取这些信息,即叙事,是一种表达自我和将自己内心世界展现给他人的最基本方式。人类学家Bruner更是提出了叙事思维(narrative mode of thought)这一概念,并以此来说明,人们是通过“故事”来筛选和理解自身经验的[11]。叙事,一种人类天生就被赋予的能力,也恰恰正是我们区别于动物和机器的地方[12]。

  2.2 叙事的时间本质

  Carr认为,叙事不仅是人们描述事件的方式,其本身就是故事的一部分[13]。叙事和故事的定义有很大一部分是重合的,二者都有时间这一重要维度,叙事在时间维度上使事件之间产生联系。难怪有学者会说,叙事的冲动就是寻找失去的时间的冲动,叙事的本质是对神秘的、易逝的时间的凝固与保存。或者说,抽象而不好把握的时间正是通过叙事才变得形象和具体可感,正是叙事让我们真正找回了失去的时间[14]。而历史也是对失去时间的寻找。实在的历史世界虽然是由各种坚硬的事实所构成,然而,这些事实并不是自动地就构成故事的,历史的实在乃是本身并不具有形式的一片混沌,是叙事结构中的时间之线将古往之事的碎片连结起来,构成了一个连贯的整体。时间作为稍纵即逝的东西,在能被我们的经验或语言捕捉的每一当下都是现在,而它在本质上却又不在当下,它是由过去、现在、未来构成的绵延[15]。正如Sarbin在其1983年春发表的论文《叙事是心理学的根比喻》中所说,叙事与历史是相通的,它们是同一块布上裁下的料,因为二者都强烈地依赖时间结构。都有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有开头、中间和结尾。可见,二者是交叠的。

  叙事的方式主要有两种:纪实与虚构。前者主要以实录的形式记述事件,从而挽留和凝固时间;后者则主要以虚拟的形式创造事件,从而以一种特殊的形式保存甚至创造时间。表现在文本形态上,前者主要以历史、传记、自传、回忆录或新闻报道的形式存在;后者则主要以小说、戏剧、电影或电视剧本的形式存在[15]。英国埃塞克斯大学(University of Essex)社会学教授Paul Thompson认为,口述历史是关于人们生活的询问和调查,包含着对他们的口头故事的记录。这在心理学,特别是叙事心理学的研究中,则属于常用的访谈法。因此,口述个人历史可以简单地看作是以访谈的方式建构自传,这种自传就是口述自传,口述自传也就和口述历史融为一体了[16]。

  2.3 叙事的记忆中介

  美国著名历史学家Beeker将历史定义为“说过和做过事情的记忆”[17]。口述历史将历史与记忆的关系具象化和方法化,将历史对于记忆的依赖性引入历史研究的实践操作中。口述历史建立在回忆的基础上,它力图通过回忆来获得关于过去事件的丰富证据,从而记述回忆者自己的历史。于是便有研究者认为“那些能够被提取和保存的记忆是口述历史的核心”[18]。

  但是,记忆过程却具有高度复杂性,它既包含着事实,也包含着想象。“记忆并非无数固定的、毫无生气的零星痕迹的重新兴奋,它是一种意象的重建和构念。即使在最基本的机械重复的情况下,记忆也很难达到正确无误,而且记忆成为这个样子也是正常之举。”[19]于是在口述自传的过程中,人生故事(life story)更像是一个开放式的人生剧本,讲述者与听众分享着经验,通过时间和事件产生联系。故事不可能像录音带那样可以客观地反复重播过去,因为故事包含更多的不是具体事实而是实在意义。在对过去主观而修饰性的描述中,历史往往是重构的[15]。因此,如果从绝对意义上来讲,可以说一切叙事,包括之前谈到的纪实的叙事方式也都是虚构的。难怪意大利著名的哲学家、史学家Benedetto Croce会在其著作《历史学的.理论和实际》中充满洞见地提出,“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的著名论断。也就是说,一切历史都是当代人的“重建与构念”。如果说人民大众是历史活动的参与者和创造者,那么他们更是历史故事的参与者和创造者。

  和记忆打交道是一件有风险的事情,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经验领域研究中存在的主观性与客观性的关系问题。在心理学领域中,就有专门针对记忆的研究。下面我们就试图从记忆过程的编码、存储和提取三个方面来说明记忆的不可靠,以此来进一步说明历史叙事的重构性。

  首先,事件进入经历者的意识,也就是记忆过程最初的编码阶段时,人们进行的往往是选择性加工。因为在如今繁杂的信息社会中,即使面对的是同一件事情,每个人也会根据自己的人格特质、动机、社会地位来选择性地加工信息。就是说,人们总是从个体的角度,以当时的历史语境或情境赋予事件以意义。例如,有位口述史家研究德克萨斯州的一些教师,他们曾经将学校从一间教室扩展、整合成现代校区制的小学(注:此处“整合”所指的是1960年以后,美国各级学校由种族隔离的黑白分校转变到黑白合校的过程)。他发现,白人教师们对于种族隔离与整合过程的细节几乎什么也没说。在他们的记忆里,对黑人、拉丁裔和残障学生一直都是“视而不见”的。相对而言,社会地位的不同,促使黑人教师清楚地记得整合时的那段日子,因为他们的生活也同时受到了非常直接的影响[20]。处在事情核心的当事者能够完整地回想起自己的经历,位居边缘的人则能够看出主要当事者彼此之间的差异性。一开始加工的信息不同,对同一件事情的看法就有偏差,回忆难免会扭曲。

  其次,加工后的关于事件的经验在记忆中存储时,会不断受到以后其他信息以及经历者个人情感态度的作用而发生意义的重构,即心理学中提到的有关记忆遗忘的消退说或是干扰说。例如,作为一个新闻记者,必须不断吸收、消化眼前的信息,距离最新的头条新闻时间越远的事,就越不会被想到。以前意义非凡的消息,经过后续发生的事情的对比,便相形见绌,变得不重要或毫无意义了,自然就被大脑过滤掉了。而另一方面,人们惯于重新评估或解释自己过去的决定和行为,往往会援用“后见之明”,赋予过去的种种一层崭新的意义。当然,记忆也会在与社会的互动中发生变化。当年口述史学家Maurice Halbwachs,便曾对那些在实验室内挖空心思检验个人记忆的科学家们讲道:忘记个人吧,任何对个人记忆之缘起的讨论,必须放在宗族、社区、政治组织、社会阶级和国家的互动之网中来解释,家庭记忆并非仅仅是个人记忆的大杂烩或拼贴画,而是过去的集体再现,换句话说,记忆是一种社会结构[21]。个体记忆、集体记忆、社会记忆三者之间存在一种互动的关系,个体记忆正是在这种互动的循环之中建构自身,因而叙述者的记忆本身更多的是在叙述着其集体共同意识的声音[22]。

  最后,研究者在对经历者调查访问时,其重构历史的意图,会影响经历者经验提取和叙说的角度。最明显的就是记忆的怀旧情绪,让历史因为回顾与联想而变得膨胀失真。许多受访者会谈论自己一生的痛苦、失望、落寞与损失,但有的人则有意或无意地规避透露任何负面的往事,甚至因为不满现状而美化过去,重写自己的历史。此外,人们的回忆也会受到现实生活的影响或者为现实利益所推动,因而人们的许多记忆存在着将历史和现实相协调或以记忆服务于现实的现象。

  既然记忆这么不可靠,那么为什么以记忆为中介的叙事可以在叙事心理学和口述历史的研究中得到重视呢?也就是说,虽然通过叙事的时间本质和记忆中介搭起了心理学和历史学之间的桥梁,但是这座桥梁是否足够坚固,以促使叙事心理学和口述历史成为具有血缘关系的忘年之交呢?


本文来源http://www.010zaixian.com/shiyongwen/2448297.htm
以上内容来自互联网,请自行判断内容的正确性。若本站收录的信息无意侵犯了贵司版权,请给我们来信(zaixianzuowenhezi@gmail.com),我们会及时处理和回复,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