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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鸭莫言(3)

莫言 时间:2021-08-31 手机版

  一转眼春去夏来,湖上又换了一番景色。荷田里荷花开了,湖里整日荡漾着清幽的香气。有一天,晴朗的天外突然布满了乌云,雷鸣电闪地下了一场暴风雨。李老壮好不容易才拢住鸭群,人被浇成一只落汤鸡。暴雨过后,天外格外明净。湖下水草绿得发蓝,荷叶上,苇叶上,都挂着珍珠一样的水珠儿。在一片芦苇边上,老壮碰到了十几只鸭子。他知道这一定是刚才的暴风雨把哪个放鸭人的鸭群冲散了。“好鸭!”老壮不由地赞了一声。只见这十几只鸭子浑身洁白,身体肥硕,像一只只小船儿在水面上漂荡,十分招人喜爱。老壮突然想起在湖西王庄公社农技站工作的儿子说过,他们刚从京郊引进了一批良种鸭,简略就是这些吧?老壮一边想着,一边把这十几只肥鸭赶进自己的鸭群。

  第二天,老壮一进湖就碰上了王庄的放鸭姑娘。

  “大伯,你看没看到十几只鸭子?昨儿个的暴风雨把我的鸭群冲散了,你看。回家一点数,少了十四只。是刚从农技站买的良种鸭,把我急得一夜投睡好觉呢!”

  “姑娘,你可是问巧了!,_老壮看到姑娘那恐慌的样子,早已忘却了前些日子的不快,用手一指鸭群,说:”那不是,一只也不少,都在我这儿昵。“

  “太谢谢您啦,大伯。我把鸭赶过来吧?”

  “我来。”李老壮摇动竹篙,把那十四只白鸭从自家鸭群里轰进去。放鸭姑娘“呷呷”的唤着,白鸭归了群。

  “大伯,咱们在一个湖里放了大半年鸭子,俺还不知道您姓甚名谁呢!”姑娘把小船撑到老壮的小船边,用唱歌般的发音提问。

  “姓李,名老壮!”

  “呀!您就是苇林、李苇林,不,李技术员的……”  “不差,我就是李苇林他爹,”李老壮胡子翘起来,雷同和姑娘斗气似地说,“我就是那个因为偷鸭子游过乡的李老壮!”

  姑娘又一次惊叫起来。她双眼瞪得杏子圆,脸红成了一朵粉荷花。

  “大伯,谢谢您……”她匆匆忙忙地对着老壮鞠了一躬,撑着船,赶着鸭,没命地逃了。

  “姑娘,你认识我家苇林?见到他捎个话儿,让他带几只良种鸭回来!”李老壮高声喊着。

  一片芦苇挡住了姑娘和她的鸭群。

  李老壮长舒了一口气,感到十分轻松兴奋。他自言自语地说:小说。

  “这姑娘,真好仪容,人品也好,怪不得人说青草湖边出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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