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在很远散文(2)

　　第三种是长在石头上的树。我的家乡在江南，到处都是丘陵，多石。幼时爱石，常常在屋后的小石头山上玩，那种石头是一色的青，被风雨侵蚀成千疮百孔。或温润，或嶙峋，有千百种奇怪的形状，也有无数的圆润光滑的洞穴，那是童年的乐园。那是却很诧异那些石头，并不都是光秃秃的，总有许多植物长在石头上。有青苔，有小草，有美丽的小花，还有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植物在石头上也能生长，而且长得霸气，比起生长在泥土中的一点也不逊色。后来又见过长在瓦房顶上的青苔，外墙上的蕨类植物，它们那么自然，那么生机勃勃，远远望去，一抹葱绿，让人心旷神怡。

　　少年时代，与同窗好友游浯溪，在溪边的文昌塔见到过一个奇迹。一株大树居然长在几十米高的塔顶上，树干横斜，枝叶婆娑，青绿可爱。最奇的是那树枝上居然挂满攀着树枝荡秋千的孩子，像猴子似的跃来跃去，几十米高，摔下来粉身碎骨，心里暗暗称奇，不觉已两手冷汗。

　　总以为长在石头上的树，是很难长大的。但前年到东安的舜皇山去旅游时，让我改变了这个想法。那是传说中舜帝南巡时留宿的地方，有娥皇和女英二溪，到处是悬崖峭壁，流泉飞瀑。这是一片原始森林，随处可见倒在地上的古树，有的甚至横在了必经的路上。开始也真是好笑，总看见那些飞瀑从山的最顶端流泻下来，砰然作响，不由自主心生疑惑，怎么了？溪水会从天上来？攀登了一峰又一峰，直到舜皇极顶才豁然明白，原来山外有山，所谓极顶不过是下一座山的山脚而已。那无穷无尽的溪流，原来是地势更高的山里流出来的，聚小成多，先是小泉，继而小溪，再成小河乃至大江。那苍天大树，十有八九是长在岩石上的，到处是悬崖峭壁，到处是乱石嶙峋，而树木，却茂盛得惊人，也大得惊人。大树居然可以长在岩石上，而且数围，只见那裸露在岩石表面的虬状巨根，像巨大的手紧紧抓住岩石，显然比长在土里的根要结实，要健壮得多，那是怎样庞大的根系，钢筋混泥土也没有那么坚韧，那么牢固。根有无数，已分不出哪是主根，哪是次根，只见钢筋铁骨，缺一不可。正因为长在岩石上，它们才有更加庞大的根系，更加顽强的生命力，长得更加伟岸，更加郁郁葱葱。有一株长在岩石上的树，居然有五根巨大的树干，见过的人都暗暗称奇。

　　长在岩石上的树，居然也可以苍天，居然也可以成为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想起数年前，父亲指着一片早已成林的松树中唯一一棵匍匐在地上，扭曲着，变形了的，几乎是横着长的怪松，说：这就是他自己。恶劣的环境，可以让一颗久经苦难沧桑的心，发生扭曲，但也可以让一颗坚强博大的心伟岸。同样长在岩石上，有的细小坚韧，有的顶天立地，只是因人而异。

　　曾经在南岳衡山上见过世上最古老的苍松，感受到那种苍劲与傲然。但南岳上的人说，最古老的树在藏经阁，指头大小的一株，随便已千年岁月。树木的年轮与大小无关，树的伟大与渺小，也并不因身处岩石之上或泥土之中而有什么差异。人不也如此吗，恶劣的环境反而成就伟大的人生。

　　纳春惜福，与春光同行

　　扯下满天云锦，撒下遍地春光。早春的讯息刚刚来到，春梅就娇美绽放。清新的气息环绕着我，一缕情思从心海深处掠过，美好的向往啊，张开了五彩斑斓的翅膀……

　　这时候，映入眼帘的虽然依旧是荒原，但从那枯叶底下，隐约有细微的绿意冒出来。大概，种籽也是喜欢撒娇的孩子。暖阳好比温柔细腻的妈咪，极轻柔极轻柔地呼唤贪睡的小草。

　　春光真的好可爱哟，耐心柔和，温馨甜美。在她的轻抚下，春天日日不同，生机盎然。微眯遐思，在我深情的原乡，有一条清澈的春河。涓流细浪，浇灌滋润着杏蕊桃花般芳美的情意。

　　啊，春光，照耀着我坦荡的情怀；春风，吹拂着我初绿的渴求。

　　是谁因为懂得了蚀骨一样深刻的牵手，从此珍惜每一寸细小的幸福；是谁因为明白了贴近岁月的风骨和欢情，从此与春光同行。

　　白玉珠一样纯净的感情，像风铃摇响了欢快。一座座山川不停孕育美的逶迤。如蓝天一样宽广的喜悦，早已在集合号的引导下，汇聚在我们的周围。笼着紫雾，缠着白云，绿色悄然来到前台，开始又一轮清心醉人的表演。

　　春水一样清澈甘甜的情歌，在暖阳中回荡。这歌儿好古老哟，在人类诞生的那一刻起，就飘逸美妙的旋律；这歌儿好年轻哟，每一次交响，都会有不一样的鲜活。

　　来吧，让我们执手行进，沐浴春光，检阅春色，在春意渐浓的前进中，体会生命的精彩，感悟思想的深刻。也许，因了你的垂爱，让我自命不凡，攀援在山之巅峰，感受“一览众山小”的豪迈；也是，由于你的从容，让我在立体的诗意中，陶醉大河滔滔的雄浑。

　　多么美丽的春天！即使是冬的寒冷没有退去，也遮挡不住春的光芒。在这迎春花尚未开放的时候，我微笑看着你，看着你柳枝一样的窈窕身姿，轻声询问：我的佳人，是否愿意和我一起，漫步在早春的情致里？

　　雨中散步，一个人的浪漫

　　我对雨的渴望几近病态。与许多人不同，他们则更喜欢晴天的光亮、洒脱、奔放和自由，而我则还喜欢雨天的缓慢、厚重、淅沥和安静。

　　下雨时，尤其是中小雨，既没有暴雨的狂虐，也没有细雨的琐腻。撑一把伞，到公园或者郊野独自散散步，更有一番迷人的滋味。

　　不大不小的雨，早已把多余的妄念与步子赶回家去了。犹如天黑百鸟归巢一样，雨一来，一切动物便急忙回穴。一下子，整个世界就安静下来了。那时，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之外，万物静默如迷。雨水不仅安抚了浮躁的尘土，而且也平息了人们狂躁的心。

　　在雨水的洗礼中，城市的喧嚣退潮，一切都变得安静祥和。人口密集的大城市，热闹的公园，也瞬间不见行人不见踪。雨把世界分割成为各自满意的空间，满大街的脑袋刹那间龟缩其中。在那里，每个人可以搭建自己理想的窝。

　　而在雨中，亦能够搭建一个理想的窝。一个更为神圣的精神家园。伞是屋顶，雨便是墙，一个移动的精神堡垒立即筑好。没有任何干扰，即便偶遇邻居，亦是擦肩而过，互不影响。这堵墙，虽然透明，更乏力，但却足够断开你与人、物之间的关联，而保有足够的独立性。可以暂时摆脱世事的牵绊。安静地与自己对话，聆听心灵的声音，这是开启我们内心世界的绝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