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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摘抄500字(2)

散文 时间:2021-08-31 手机版

  爸爸的脊梁

  七月时节,天闷热得厉害,黄灿灿的太阳透过窗户照进窑洞 ,照在炕上,照在我熟睡的脸颊上。我感觉刺眼得厉害,一骨碌爬将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溜下炕,穿上鞋向院外的大槐树跑去。

  “强强,太阳毒得厉害,像似要把人晒着一样,你不在窑里面凉着,跑院子外干啥去?” 我刚跑到院子正中,身后便传来奶奶的呼喊声。我回头看了一眼,奶奶正坐在炕前的一个小凳子上纳鞋底。我稍微一怔,步子稍停了一下,但马上又疾步向大槐树跑去。爸爸不在家,大姐、二姐也不知跑哪里耍去了,奶奶的话此刻对我来说只能算作耳边风,起不了任何作用。我听到了那诱人的蝉鸣声,一声接着一声,而且从蝉鸣的方位断定,蝉一定在大槐树茎干的底部,这是多么难得的机遇呀! 近几天来,逮蝉成为我生活中最大的梦想和兴趣。逮一只蝉,用一截棉线绑住它的一只腿,看着它扑棱扑棱往前冲,那又是多么快乐和令人神往的事情呀! 村里稍大一些的孩子,黑娃、二狗、小军,他们都逮着过蝉,也都这样用一截棉线绑着蝉腿,扑棱扑棱让蝉向前冲。当提着蝉的孩子大模大样从村子里走过,从其他孩子身边走过时,那种自豪的神态不亚于打了胜仗,凯旋归来,班师回朝的将军。有一次,小军逮了一只蝉,无奈运气不好,转完了大半个村子,竟没碰见一个孩子,悻悻中的小军提着蝉找我,并破天荒地答应让我提着蝉玩一下。当我提着蝉,看着它扑棱扑棱向前冲着,跃着,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同时我还想提到爸爸面前,奶奶面前,大姐、二姐面前,好让他们分享我的快乐。可就在我一转身,准备去屋里找他们时,被我捏住的那截棉线竟哧溜从两根手指间滑走了,重获自由的蝉一展高翅,带着那截棉线,疾飞而去,消失于空中。面对着小军,我又惊又吓,脸色一下变得蜡黄,愧疚和自责之情难于言表。小军一口咬定我不识好歹,恩将仇报,故意放走了蝉,无论如何都要另逮只蝉赔他,否则便要我将自己的老虎脸谱送他。老虎脸谱是姑姑送我的礼物,是我唯一的一件玩具,我事我绝不能答应的,唯一所能做的便是逮只蝉赔他。此事都过去整三天了,三天来,我做梦都想能逮只蝉,虽然大姐、二姐都答应帮助我,但直至目前,也都未有丝毫收获。而今天在大槐树下鸣叫的这只蝉,无疑是天赐我的良机。

  蝉果然在大槐树底部,而且正爬在 大槐树裸露的根上,俯着头,屁股一翘一翘,一声接一声地鸣叫着。我屏住呼吸,轻轻走到树前,右手猛往下一捂,刚才那连续的蝉鸣声便顿然停了下来,数日来的梦想终于变成了现实:一只可爱的的蝉终于被我紧紧地攥在手心。

  我高兴地攥着蝉,准备返回窑里面,穿上鞋子将蝉给小军送去。可就在这时,一个黑塔般的身影横在了我的面前,是长我六岁且比大姐还高过半头的黑娃。

  “手里拿的什么?快交出来,让我看看。” 黑娃说。

  “不行,我将小军蝉弄丢了,这是赔他的。” 我嗫喏地说到。

  “这蝉是我早发现的,不想被你这条癞皮狗逮了,快还我。” 黑娃厉声说道。

  “不行,这是我逮的,不能给你。” 我身子一偏,向院子跑去,可还没跑出两步,便被黑娃一双强健的大手抓了回来,手里的蝉也被他强行夺去。

  “黑娃哥,求你了,你不能抢我的蝉。”我哀求黑娃道。

  “滚你个驼背儿子吧!叫声爷爷都不行。”黑娃一把抓住我的衣领,猛推了一把。我仰面朝天重重地摔在地上。黑娃抢过我的蝉得意洋洋,扬长而去。

  我和黑娃的吵闹声惊动了窑里面纳鞋底的奶奶。奶奶赶紧扔下鞋底,用她的小脚一歪一歪地跑出院子,来到大槐树下,扶起泪水涟涟、仰面朝天的我,朝黑娃离去的方向唾了口唾沫,狠狠地骂道:“十四岁的半大娃欺侮一个八岁的小娃,真不是个东西。”

  奶奶把我领回窑里,端了半盆温水,给我洗了把脸,然后用洗过脸的水给我边洗脚边说道: “让你不要往出跑,你就是不听,看跑出去让坏孩子欺侮了吧!”

  “奶奶,我想逮只蝉。”我满含期望地望着婆说道。

  “逮蝉?让大妮或二妮帮你逮就对了吧,你一个八岁的娃咋能逮住蝉。”奶奶一脸慈祥,望着我说道。

  “可我逮住了,又让黑娃抢去了。”我说道。

  “这个挨刀子的黑娃,总是欺侮我家强强,看我改天咋收拾他。”奶奶说道。

  “奶奶,那你去黑娃家要回我的禅,行吗?”我说。

  奶奶一边给我洗着脚,一边笑呵呵的和我说着话,这时二姐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呼喊道: “奶奶,奶奶,我妈病犯了,在村口呢,我大也找不见人,我姐让我赶紧叫你过去。”

  “二妮,你领上强强后面来,我先去了。”奶奶再次一歪一歪地跑出院子。

  待我跟随二姐赶到村口时,那里已经围了一大圈人,个个脖子伸得老长,好像似在观看什么稀奇古怪的表演一样。

  “快闪开,疯子的二女和儿子来了,让他俩进去。”不知谁喊了一句,这时围观的圈子一下裂开一个豁口。我看见妈躺在地上,眼睛睁得老大,牙关紧咬,嘴唇乌青,嘴角淌出许多白沫,奶奶正跪在妈妈身边,大姐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我和二姐快步跑了过去。

  “大妮,快跑回家拿支筷子和条毛巾。”奶奶说道。

  大姐跑了,一会便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支筷子和一条毛巾。奶奶接过大姐递过来的筷子,掰开妈妈的牙齿,让妈妈咬住,又接过毛巾,擦拭净妈妈嘴角的白沫,解开妈妈上衣的领口扣子,让头偏向一侧。大约二十分钟后,妈妈醒了,慢慢地站了起来,耷拉着脑袋,用一双呆滞的眼神怔视着大家。

  “强强妈,你又犯病了。”奶奶说。

  妈妈一言未发,依旧耷拉着脑袋,依旧是一双呆滞的眼神。

  “驼背家的疯婆娘醒了,咱们散吧!”人群中有人说道。

  “嗯,散吧!”有人附和道。

  人群渐渐散去。奶奶和大姐搀扶着妈妈,我和二姐跟随其后向家里慢慢走去。

  “奶奶,我爸回来了!快看,我爸回来了!”突然,二姐左手拽了一下婆的衣角,右手指着村口外的那条大路。

  确实是爸爸回来了,极度弯曲的腰杆,脊背上所撑起的像驼峰一样的“小山包”,扛着一个锄头,正艰难地一摇一摆,向村子这边走来,我快步向爸爸跑去。

  “我妈又犯病了,我怕!呜呜呜.......”我一下子扑在爸爸的怀里哭了。

  “强强,不怕,别哭了!天塌下来有爸顶着。”爸爸掏出手帕,擦拭掉我脸颊上的泪珠说道。

  “嗯。”我点了点了头,随即停止了哭泣,跟着爸爸向家里赶去。

  二

  家是三孔土窑洞,破败不堪,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土灶台,两口愣大的黑铁锅,一张年代久远的杜梨木大案板,一口大水缸,一张支起的木板上摆着一排瓶瓶罐罐,这是厨房,占据了一孔窑洞。另两孔窑洞各盘有一张大炕,一孔住着奶奶、大姐、二姐,一孔住着爸爸、妈妈,和我,窑里放着几个旧木箱,装着家里的零碎东西。回到家后,爸爸和奶奶先把妈妈搀扶到炕上躺下,便给我们做起饭来。爸爸弯曲的脊梁活脱脱就像一张扭曲的弓,他舀水、切菜、和面、擀面,每动一步,做一个动作都显得那般艰难,好在这一切在我们都熟悉了,反显得那么温馨、惬意,因为只有父亲在家了,我们便才会有饱饭吃,不会感到饿,只有爸爸在家了,村里的坏孩子才不会欺侮我们。

  吃过饭后,爸爸在屋里收拾着家务,我们姐弟三人围坐在院外的大槐树下一边乘凉,一边听奶奶讲述我们家过去的事情。

  奶奶说,其实我们家在过去也不算太穷,只因为爸爸五岁那年所得了一场病。那时候家里有爷爷、奶奶、爸爸,还有长爸爸十岁的姑姑。那年,爸爸一直说脊背疼、前胸疼,而这却没有引起爷爷和奶奶的重视,直至有一天爸爸突然直不起腰,走不成路,爷爷才背上爸爸去了县上的医院检查,诊断结果为强直性脊柱炎。医生说,太晚了,爸爸的脊柱已经大面积变形,痊愈已经没有可能,但还须抓紧治疗,否则便有瘫痪的可能。医生的话令爷爷和奶奶大为惊讶和后悔,觉得耽搁了大的病,当即决定,即使砸锅卖铁也要为大把病看。一来二去,五年过去了,爷爷和奶奶带着爸爸跑遍了省内大大小小数十家医院,花尽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下亲戚邻居一屁股债,病总算趋于稳定。

  病情稳定后的爸爸变成了十足的驼背和瘸子,经常饱受村里人的欺辱和嘲笑,大家都称呼他“驼背”,时间一久,“驼背”一名也就成了爸爸的代名词,他的真实姓名也渐渐鲜为人知了。对此,他从不和大家计较什么,只是默默地顺从着。

  爸爸十三岁那年姑姑出嫁,十五岁那年,爷爷患病去世,此后便只好与奶奶相依为命。二十五岁那年,爸爸经人介绍与患智障和癫痫病的妈妈结婚,后来便陆续有了大姐、二姐、以及我。现在,全村人都搬进现代化的新农村居住,唯独我家还住在爷爷所遗留的三孔旧窑洞里,此时,大姐十四岁,二姐一岁,我正好八岁。

  奶奶的故事讲完了,我们姐弟三人都不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大姐说道:

  “奶奶,我想去折槐米,晒干后卖掉好贴补家里。”

  “奶奶,我也要去。”二姐说道。

  “奶奶,还有我。”我说道。

  “好吧,但上树一定要注意安全。”奶奶说。

  “嗯。”我们姐弟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第二天。

  毒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村口的大路上依次走着大姐、二姐和我。大姐背了个大篮子,二姐背了个小篮子,我背了个更小的篮子前行着。蝉鸣蛙叫,绿树成荫,大路上陆续还碰见下田干活的乡邻,当大家得知我们要去这槐米时,无不投来赞赏的目光,还有人夸我们人小有志气。这一切搞得我们心里暖烘烘的,想象着折下的槐米晒干后将会变成花花绿绿的钞票,心中不觉像灌了蜜一般的甜。

  来到一个大槐树下,看着一串串黄灿灿的槐米挂满枝头,我们的心里无不涌现出兴奋和激动。

  “姐,你上树吧,我扶你。”二姐说道。因为在我们姐弟三人当中只有大姐会上树,无疑上树折槐米的任务最终只能落在她的身上,而我和二姐只能在树下往篮子里捡。

  “姐,我也扶你。”我也说道。

  “好吧!”大姐往手掌上唾了两口唾液,两只手掌合拢起来搓了几下,抱住树干向上爬去。槐树太粗了,大姐抱住它竟无法将它合拢,也不知是大姐力气用尽,还是上树不得力,树上到一半时,竟哧溜溜溜了下来,虽然我和我二姐在树下不止地扶她,但都不起作用。一连上了三次,结果都没上成。大姐很沮丧。

  “姐,上不去树,咱们就回吧?”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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