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水散文(2)

　　农村孩子，几岁时就得学着大人干些农活，帮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姐姐去赶场，我就提着水壶去古井里提水，水不多，也可以煮上一顿饭洗上一把脸。我说要去学挑水，母亲不让，说我的力气还小，干不动那重活，再说一担水桶十几块钱，打坏了让人心痛。父母不在家，外婆过来帮我们看家，她去家门口的小路上捡猪粪，我慌慌忙忙地找出水扁担，挑着水桶喊叫着往古井赶去。上坡时，水桶时不时碰着地面，“乒乒乓乓”地响着，我的心也跟着“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我只挑得动四瓢水，每只桶各两瓢，东摇西晃地上路，咬着牙，憋得满脸通红。才走了十几步，额头上的汗水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像蠕动的虫子，顺着脸颊往下巴爬去。头发就像毡片贴在额头上，犹如草尖来回划着，痒痒的辣辣的。我觉得就像有千百斤重担牢牢地压在稚嫩的肩头，腰杆快要断了下来，整个人就要被水桶压倒在地上。我的双脚就像踩在柔软的棉花上，软塌塌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水扁担也不停使唤，用手怎么也扶不稳当。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走几步就换一次肩，眼前的小路，路边的树木和禾苗仿佛在晃动在旋转。我再也挪不开脚步，到了村口，迫不及待地放下水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歇息了几分钟，咬着牙关接着赶路。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进屋时，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水桶碰着门槛，桶里的水“扑通”一声泼了出来，撒了一地，我委屈得搓揉着眼角，多想好好地哭上一场，可又怕外婆回来看到。我找来脸帕擦干汗水，又接着赶去挑水。我记得自己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汗流浃背地折腾了半天功夫，才勉勉强强挑满了两桶水。

　　我们家住在路边，我每天都看到一些小孩去古井里挑水，那些小孩都有一担胶水桶。我进进出出缠着母亲，说想要一担胶水桶，胶水桶轻便，耐用不说，价钱也便宜。一个赶场天，母亲背了些黄豆去卖了，给我买来了一担胶水桶。我右手提着水桶，左手来来回回地摸捏起来，还当成了宝贝藏在大门背后。那以后，姐姐去挑水，我就挑着胶水桶跟着她去，开始学起了挑水。时间长了，我的力气一天天大了起来，不用在路上歇气，挑着水一口气可以回到家里。上初一后，我长得和姐姐一样高了，一口气可以把家里的水缸挑满，一路上走得稳稳当当的，脸不红气也不喘。我把家里的水缸挑满后，还抢着去给隔壁的堂叔堂伯家挑水。每次去古井里挑水时，我深深地体会到了劳动是会给自己带来幸福和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