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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朋友的散文(2)

散文 时间:2021-08-31 手机版

  他不想去求人,若是练就了那套阿谀奉承,逢迎拍马。兴许在厂里当上中层干部,或者不至于下岗。关于这些,朋友没有跟谁讲过。做人清贫尚可,但一定堂堂正正。这也是朋友令我最折服之处了。

  朋友深知,若想求生,必须有一技之长。他暗暗下了决心,去学一门技术。四十岁的人了,学什么呢?妻子建议他学厨师,无需很大的成本,也不必有太高的文凭。任何时代,厨师这个行业也不会凋零。

  之后他进了一所厨师学校做了一名学生,甚至年龄比他的老师还长。每天归学第一件事情就是亲自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回到家里把老师讲过的菜肴重新做一遍,一丝不苟,没有半点遗漏。看着家人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做出的菜肴,朋友打心眼涌起一股暖流。

  从厨校毕业,找工作并不能如愿以偿。刚出校门,他没有太多的实际操作能力。那些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瞬间席卷全球,直接导致了整个东南亚及周边国家的经济衰竭。

  中国的股市严重缩水,一跌在跌,几近探底。餐馆,饭店日日都有倒闭。别说投资开餐馆,便是找一个厨师的工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盛夏的武汉,七月流火。朋友为了工作在烈日下来回奔波着。一个下岗的同事约他去沿海一带发展,工作机率会高出内地很多,而且工资也高。

  他有些蠢蠢欲动,当晚就跟老父亲说了。

  父亲没有说什么,只是嘴唇蠕动着,眼神黯然。他明白父亲想说什么,怕他去了,想挽留他。但父亲又恐耽误了他的前程。

  母亲走了后,父亲没有真正开心过。再这么狠心一走,父亲便真似一个孤寡老人了,朋友心里痛。

  一所附近的大学食堂招工,朋友看到了招聘厨师的信息。朋友没有什么目的,只要一个工作就行了,练就一下烧菜的本领,权作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工作性质和他学的知识截然不同,甚至一些流程完全违背了书上的规程。他想改,旁边却有大堂经理虎视眈眈的一双眼睛看着他,几乎不能有半点差池。朋友很压抑,却无从释放。

  累不是问题,关键是心累。大学扩建,新建了几处食堂,然后修建了一个大型的锅炉房。朋友毛遂自荐,找到了饮食中心主管锅炉房的经理,关于工作简历,一些证书就有一大堆。

  事实才是硬道理,谁在意这些证件?朋友最终如愿以偿的进了锅炉房,望着久违的锅炉,朋友心里腾起了一股暖暖的味道。好比是一个相濡以沫的家人,锅炉早已融入到了朋友生命之中。

  锅炉房顺利启动,朋友功不可没,他的辛苦和汗水丝毫终于换来年终先进工作者的奖励。那时候,我刚进锅炉房,当然是托了熟人的关系。在食堂这一块,锅炉房的工作虽属高危工种,但工资最高,最轻松。

  随着时间的推移,锅炉在我手上也被训得服服帖帖起来。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是一条恒古不变的真理。

  认识朋友之前,电脑对我是一个陌生的话题。我很笨,笨到不知怎么开机,甚至连鼠标的正反键也是一窍不通,好好的网页被我胡乱点几下,电脑便处于瘫痪状态。

  QQ号是朋友给我申请的。简简单单的一串数字,却是如此的高深。我甚至怀疑那聊天的人是不是真实的,抑或是电脑软件拷贝好了。和初学者一样,我如饥似渴地在网上追寻着那一份刺激。

  初涉网海,打字如同蜗牛爬树一般。朋友不厌其烦,从零起步手把手教我。一篇短短的日志往往会耗去了一大半天的时间,与人聊天纯粹是浪费别人的时间。我的第一篇日志是朋友帮我写上去的,名曰《我的四季》,至今仍然记忆犹新。我不否认,某一段时间,朋友和我都有网上喜欢的女人。那一刻,我们都似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每日里再提心吊胆里营造着虚拟的幸福。

  后来如何,只看下朋友家悬挂的那张全家福便能知晓。我不知朋友有无后悔,但我后悔过。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任何一种结局都是命中注定的,非人力可以改变。家最终是人类回归的地方,家人才是世上最伟大无私的人。

  工作之余,我们一起上网,喝酒聊天,打双勾。抽着廉价的香烟,吹简单的牛,时间水般淌着,如同校园里的那条欢快的小河。

  流年易逝,光阴决绝。几年的时光转瞬从指缝溜走,最终的结局还是因为学校取缔锅炉房,我与朋友及几个同事分道扬镳,各奔前程。尽管有万般不舍,我们仍不得不各自天涯,自保平安。

  那是我人生一段低谷的日子,因为做生意亏了个一塌糊涂。我想起了他,我亲如兄长的朋友。他在一家物业公司上班,经他担保与介绍,我也进了那家公司,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有了一个温暖的过渡期。朋友的执劲让我更是刮目相看。他先后利用业余时间学会了电工和空调的维修常识,并且都拿了级别证。也为他以后的发展打下了夯实的基础。

  机缘巧合,最终导致我离开了朋友的公司。之后的几年陆续换了几份工作,但与朋友之间的情谊却从未淡薄。

  当然,我知道了朋友为什么放弃了郊区的高薪工作而回到武汉。原来,是因为他的父亲。父亲年事已高,腿脚不便。有一回出门被车而撞,幸亏不严重,朋友每每提及都心有余悸,再不敢在离家稍远的地方上班了。

  或者是彼此工作的原因。之后,也渐渐的跟他少了联系。即使在网上碰到他,也是寥寥数语。也许朋友有心事,也许我有心事。我们均没有道破,始终保持着一种默契。

  你不爱说话了?我会问。

  没什么好说的了。

  怎么了?

  没什么呀!他打字突然慢了许多,我猜得出他有心事。

  我很怀念我们在一起上班的那段日子。我打出了一排字,很真诚的。

  是吗?你现在过的好吧?文字更新那么快,比以前也写得好多了。他打这一排字我等了好久。

  其实你也可以写呀!以前我们经常一起写的。

  哪有心情写呀,烦都烦死了。

  到底怎么了?

  老爷子得了老年痴呆症,生活无法自理,你说我哪来的心情?

  怎么会这样?年前还好好的。你怎么不早说?

  你知道的,我是一个不愿喊苦的人,我不希望谁怜悯。  不是怜悯,是理解。我是过来人了,其中的酸甜苦辣比谁都明白。我理解你,在我心里,你是我永远的兄长。我打出了这样的话,感觉心里酸酸的。

  谢谢你能这样理解我,我现在真的感觉好累。看着父亲这样,心像刀扎一样。

  其实你也尽心了,这些年你为老爷子也放弃了不少。老爷子百年之后也会念叨你对他的好的。我相信你会跨过这道坎的,因为你永远是我的榜样。

  谢谢你!说实话,我不想听到什么怜悯的话,一句理解,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得谢谢你!我跟你学了许多做人的道理。

  呵呵!好久没有这么释放心情了,有些时候,我宁愿把痛苦憋在心里,我是男人。

  我理解!什么时候在好好聚聚,我还想与你喝个不醉不归呢。

  好啊!

  朋友下了,打来一个抱歉的图案过来。估计是老爷子衣服弄脏了,朋友替老爷子换衣服去了。

  好半天朋友又打来了一行字。

  小时候他给我换衣洗衣,现在该我报报养育之恩了,呵呵!

  朋友的话看似轻松,在我眼里却重似千钧。这平常的洗洗换换,真正有几个儿女做到了?

  朋友告诉我,他也曾哭过。在无人的夜里,看着父亲无助的样子。

  写到这里,我无法再写下去了。

  有些话不必反复提起,而朋友却永远在我的心里,包括那些经年不变的友谊.....

  朋友,保重!

  (后记:当我再次见到朋友时,朋友已是一家物业公司工程部主管。朋友的父亲于年前仙逝,朋友很难过。但对于朋友的父亲,此去无疑是一种解脱。至此,朋友的人生处于薄积厚发之态,向幸福奋力迈进着。祝愿朋友永远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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