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当我们回来时,瓜田里只剩下半只被啃过的西瓜,我们被画成西瓜的蛋,无影无踪了。”
爱尔莎太太在文章最后说:“我抬头四望,田野上除了一个看瓜人留下的破草棚,什么也没有,我伤心透了——我的唯一的孩子,就这样失去了”
看到这里,鹅妈妈眼前一阵黑。这场面她太熟悉了,鹅妈妈想说:“爱尔莎太太,你当时为什么不到草棚里来看看呢?可怜的人。”
鹅妈妈再看看文章后面,那里印着爱尔莎太太的照片,原来她和雷诺先生是一对驼鸟夫妻,他们的家乡在澳大利亚。
瞧,她那高高的腿,她那长长的脖子和小脑袋,这不和小尖嘴一模一样吗?
“天哪。”鹅妈妈说,“我的小尖嘴是只小驼鸟。”
接下来的日子,是鹅妈妈一生最难忘的日子。她翻来覆去地想这件事。
鹅妈妈想把小尖嘴留在身边,她完全可以隐瞒这件事。是她从“西瓜蛋”里孵出了小尖嘴,是她喂养大了小尖嘴。也是小尖嘴给了她妈妈的称呼,赶走了她的孤单和寂寞。她怎么可以让小尖嘴离开自己,去到一个遥远而又陌生的地方,管一对陌生的夫妻,叫做爸爸妈妈呢
可她再一想,小尖嘴毕竟是一只小驼鸟,他是个学不会游泳的小家伙,他的天地是在草原上,他会成为鸟类中的长跑冠军。
鹅妈妈想象着,小尖嘴张开翅膀,迈开长腿,像一匹骏马似地在草原上奔驰着,这多威风,多有男子汉气概
“唉,这才像个驼鸟。”鹅妈妈叹口气说,“要是老在我这儿,准会变得鹅不像鹅,驼鸟不像驼鸟的。”
鹅妈妈的心里乱极了。
电报毕竟还是发出去了。
“孤独”,这难忘的滋味,让鹅妈妈下定了决心。鹅妈妈想起,小尖嘴没来到她身边以前,她是多么的孤独,多么的寂寞啊。是小尖嘴给她带来了希望、愉快和热热闹闹的生活。 可是如今呢,鹅妈妈说:“我把‘孤独’送给了爱尔莎太太和她的丈夫了,这多么自私。”
是的,鹅妈妈早就从爱尔莎文章的字里行间,读到了孤独,读到了寂寞,读到了懊恨和思念反正,读到了一颗妈妈的破碎的心。
鹅妈妈在给爱尔莎太太的电报中写着:“我再也不会孤独了,因为我有过小尖嘴这个宝贝,他让我成了妈妈,他会永远记住我的。他在我心中,我也在他的心中,他应该成为我们共同的儿子。”
写到这里,鹅妈妈好像看见了爱尔莎太太和雷诺先生喜出望外的模样。
不知怎么的,鹅妈妈突然在电报的最后,想出了一句只有诗人才会想出来的话:
“让孤独永远从我们中间离开吧!”
如今,当人们敲敲鹅妈妈的门,而一直没有动静的时候,你就会知道——
鹅妈妈是在给大草原上的小尖嘴写信,而忘了周围的一切。
要么,就是她出远门,去探望那只当年她从“西瓜蛋”里孵出的,如今奔驰在澳大利亚大草原上的小尖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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