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不跑散文

　　“千万别跑马拉松，这玩意儿不伤膝盖，但毁智商啊！”是美女跑神婴宁白妞跑成黑妞后痛发的忠告。可她又有着哲人的觉悟——“跑步吧，宁肯傻一点。”

　　这忠告和觉悟获得我的共鸣后，一个不期而遇的早上，我们相识在郑大南院的操场上。百闻不如一见。她凭着十年瑜伽，十年户外的功底，两年来进军马拉松，以4分多的配速屡屡获取奖金。体育运动使她逆龄生长，跑姿优美更显年轻。一个中学生的母亲，看上去像个中学生。一个让别人看了一眼，还想看第二眼的美人。显然，女人最好的事情去运动，去跑步，跑步的女人更性感。

　　我喜欢跑步，喜欢得像是有病。但凡为了跑步，就想法儿，生法儿，什么丢人的举止和危险的行为都做得出来。我家的附近有个不错的运动场，错的是开放时间不尽如意。翻过几次栏杆之后，感觉危险甚大，万一摔出个好歹，得不偿失。既然翻越危险，就把危险降到最低。在家翻箱倒柜，发现过去买的消防应急包，解下应急逃生绳的安全钩，取下背包带折叠扣在一起，想着会派上用场，但不知用途如何，想来想去，想入非非。想，想睡，睡不着；想，想起，起的太早。迷迷糊糊到凌晨3点，又辗转反侧半小时，翻身起床，骑上电动车，带上“翻墙梯”，直奔运动场。真是不用不知道，一用吓一跳。脚一踩，摇啊摇，摇摇晃晃进去了。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上京东，进淘宝，搜索栏里胡乱找。

　　买来一个最小的绳梯，的确很好用。不好的是“最小的”背在身上也不小，携带不方便，用时也麻烦。后经我忙碌一天，加工改造，使其瘦身近三分之一，可终因携带不便又使我再费心思，另寻良策。功夫青睐有心人。捡根拖把棍儿，据下两小节，亲密有间地绑在一起，套在最初那个“翻墙梯”上，立马成为一个三好梯——好用、好带、好收放。

　　就在昨天，商丘和周口两地区连续两天大到暴雨造成洪涝灾害，郑州也不示弱，两天里阵雨不停阵儿，夜里四点阵雨中醒来的我，悄悄起床想去跑步，不料，老婆也悄悄醒来：“下这么大的雨不睡觉，想干啥？”

　　“不干啥，上厕所。”

　　在厕所磨蹭到又听见老婆的鼾声，蹑手蹑脚出了门，跑到陇海快速路的桥下，跑个半程马拉松。进门就见她跟在国外的独生女儿视频，告我的状，说我的不是。

　　“老爸，你这样可不行呀！看来，我得回去给你看精神病医生了。”

　　“精神病”言重了，跑步成瘾倒是事实。用一位同事跑友的话说：“你这现象正处于热恋期。”她的言外之意：跟热恋中的人一样，智商等于零。也是，如今自己跑了三年，肚腩没了，脑子空了，剩下的只有跑步。但凡说起跑步，不该激动时激动，津津乐道，喋喋不休，唠唠没完，叨叨没了，全不顾你的厌烦和疲劳，没有句号地要说下去。偶遇失眠的夜里，过去是打开电脑写文章，制造点儿文字垃圾。现在是打开房门去跑步，四季无论汗流浃背。

　　就跑论跑，使我想起年轻时戎马边关，就读军校时，有位教官特别较真儿。他说“跑步——走”的口令错了，应该说：“跑步——跑”。只要是他带队集合、出操、军训，传达出的口令都是：“跑步——跑”。尽管都是跑，记得我唯一的一次万米跑，跑的我三次岔气，捂着肚子坚持下来，成绩是54分钟，腿疼四五天，走路不自然。看看现在，隔天一个半程马拉松都不在话下。虽没婴宁逆龄生长得那么年轻、美丽、漂亮，但体能的逆龄，还是值得竖起大拇指，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赞。解甲归来三十年了，不知军队这一口令改了没有。

　　扣住“跑”字来论跑步，是有很多种说法的。早跑、晚跑、长跑、短跑、快跑、慢跑、路跑、巷跑、约跑、跟跑、陪跑、自己跑、饭前跑、饭后跑、热天跑、冷天跑、室内跑、户外跑、场地跑、公园跑、垂直跑、越野跑、出差旅游跑……无不能也。能得其趣、适己意、减压力、去忧愁、治厌食、疗失眠，能悦神、悦志、悦性、悦情、悦己，可谓大汗淋漓、开怀之乐、十分享受。不过，享受之代价，老婆受不了啦。夜里醒来，枕边人不见了，看看表四点不到，担起心来：夜里天黑道不清，常有窨井盖松动。来往车辆飞速快，万一有个啥好歹。担心再也难入睡，等我回来多碎嘴。没完没了嚷不停，身心疲惫难清静。

　　去年国庆长假，约同事两家一起去看胡杨林，我却独自一人在黎明之前，用脚步丈量了所到城市的街道。敦煌十公里跑的规规矩矩，在老婆醒来之前我已拉伸完毕，进了房间。等到嘉峪关，跑了大街跑小巷，跑到老婆起了床，电话催停步，我把她应付：“好！好！马上就到宾馆了。”她们备好餐，等我老半天，见我还不回，老婆没再催。“我们吃吧，不等他啦。”同事说：“再等一会儿吧，一起吃。”“你看，车都等在门前了。在等，我们也没时间吃了。”等我不方不圆跑成“梯田”，路边拉伸完，大巴车已启动就要拉人走啦。老婆看到我脸拉的更长：“你想干啥，叫一车人等着你吗？你好意思呀？”“吃不上饭，活该！”“不跑步，能死人呀？”“嫂子别说了，这不回来了，也没当误事儿。”还是美女同事说的话听着美。“就是！就是！我就在车前面拉伸呢，看着呢，不会当误大伙的事儿。”老婆对我总是没完，嘉峪关，嘉峪关，今天我是难过这一关了。

　　难过关，不难忘。一个月之后，我们住在平遥古城的顺城北路一家宾馆里，夜里四点醒来，悄悄留出宾馆，跑进静静的平遥古城。鸡年秋夜的鸡还没醒来，“望”时的明月已近城墙头，照得西墙生出影来，影覆路面，爬上街边建筑物一人多高，更增添了古城的幽静。阴风吹来，毛骨悚然，尽管我知道鬼火是点不起来的。但是，在这样寂静的深夜，跑在这么阴森街道上，不自觉的就想到，从周宣王为西周大将尹吉甫驻军修建这城墙开始，古往今来，有多少将士的灵魂铸就在这城墙之上。他们会误认为我是入侵者吗？这样，我真的就惨了。

　　胆寒发竖，初心不改。我的计划沿城墙根儿跑一圈，用脚步丈量一下平遥古城的大小，所经街道，视而不见，跑到古城西南角时路断道窄天更黑，不知前面能否通行，硬着头皮，跳过水沟，侧身穿行过去。随着南城墙的曲折迂回，我跑在曲折迂回的道路上。“旺、旺、旺”。一只雪白的小狗从它家门下的缝隙里窜了出来，追我而来，吓我一跳，没出冷汗。只因见它娇小，听它嗲叫，难把我咬。跑到东墙底下，有家一条很不友好的大狼狗大叫了几声，同时传来用力挣脱束缚它的锁链声，有惊无险，跑步向前。绕城一周，不足七公里。总觉跑得不过瘾，又向城中跑去，绕了一圈日间繁华街道，打道回府，跑个光棍儿数字，11公里。天佑我也，若要遇上城隍爷的小妾，再次改嫁，随我而来；或是吵醒了“贞义祠”的“睡姑姑”找我老婆论短长，我真会成为光棍了。

　　道家哲学：阴阳互动，欲触极则而反。随着跑步热情的高涨，身体不适常有发生。早在今年春节期间，郑大体育场遇到“郑跑e族”的美女队长素颜，被邀入群，跟着她提速增量，随之而来左小腿前侧出现疼痛，不得不减量休跑。原报的“2018舞钢国际环湖马拉松”的全程也改为半程。入群后认识了不少的跑友，众说不一。网络世界，两种声音，褒贬参半。跑？不跑？跑快？跑慢？跑半马？跑全马？如此问题，常在我的心头萦绕不去，纠结于心。

　　有一点可以武断地声明：跑，胜于不跑！以己为例：自从前年秋天，我在单位体检出左颈动脉粥状斑块已经形成，体检医生义务解说：“随着血液流动斑块也会移动，上行脑梗，下移心梗。”害得我跑到省人民医院挂个专家号，专家听后，心不在焉地瞅了一眼我的体检报告，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老年动脉硬化，正常现象。其他指标正常，无需吃药治疗。”并说：“斑块在哪形成就在哪里，移动的可能性很小。”听了专家之言，悬在嗓子眼儿的心，放了下来，归了其位，踏实很多。踏实归踏实，可决不能让动脉硬化这个老儿继续硬化，粥状斑块那个魔鬼再随意形成。于是，我便想当然的重新开始跑步。说重新，显然过去跑过，后来停了。跑从高中开始，停已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开始的原因是我左腿膝关节有轻微的疼痛，尤其风吹着凉，更是明显，下蹲站起，发出咯咯叫声，我便莫名其妙跑起步来。停在我眼底出血，颈椎疼痛，椎间盘突出的治疗康复时期。停的结果颈腰没全好，腿疼又犯了。这里连着扯出两位“想当然”和“莫名其妙”，是我真的不知道跑步能吓跑它们。可结果，它们真的被吓跑了。单说去年再次体检，粥状斑块不见了，为了确定这一事实，我请求医生查仔细一点，仔细查看也没了。与此同时，腰腿不适、颈椎难受明显缓解，头脑不清、眼睛模糊也得到改善。

　　由此看来，只要不攀不比，量力而行，适可而止。跑，大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