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母亲接小开心离去时，祖孙俩，总是欢跳着往前跑。
小朋友顽皮，天生爱跑爱跳，而年过六十的母亲，高兴得也象个孩子，跟在身后，又跳又蹦。
母亲的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只是，也略显了老人的神态，步履间，没有了年轻人的轻盈，跳跃时，带有几分蹒跚。
两人一边跑，一边欢呼。不时地，还会回头，向我招手，那是两张同样灿烂，同样欢颜的笑脸。
我不停地挥手，不能放下。久久凝望，眼睛里总是噙满了泪花。
秋天的阳光，几分暖意，梧桐叶飘落一地，小朋友有时低下头，捡起一片树叶。外婆总会弯下腰，乐呵呵地看着他，专注的目光，安静地能听到落叶的声音。
小朋友远远地冲着我招手，欢呼：“妈妈，一片叶……”
我曾给他讲过，那是秋的书签，小朋友记得，妈妈的喜好。
外婆也会捡起一片黄色的枯叶，也会给小开心讲着叶子的故事，小朋友抬起的头，瞪大乌溜溜的眼睛，现出一丝童稚的笑意。
我默默地站着，有时会忘记了周围，眼睛里，只有这一幅图画。
天气不好时，外婆会直接背起开心。微弓着的身体，却故意跳跃着，去逗笑背上的外孙。那种情形，让我热泪盈眶。
离去的小径上，两人有时会唱着儿歌，有时会读着前日学习的诗歌，有时，还会讲着信手拈来的故事。
小朋友总有着，奇奇怪怪的问题。妈妈偶尔听到，也会开心地笑了。
“姥姥，小狗狗找不到妈妈了……”小朋友总会发现一些大人们不在意的事情，小动物就是他关注的对象。
“是呀，开心，小狗狗找不到妈妈了，因为它没有听妈妈的话，偷跑出来了……”
园子里的一只孤独的小狗，成了两人的话题。我没有插嘴，只是听着。
“开心听妈妈的话吧？好孩子都要听妈妈的话的……”外婆在教育小家伙。
“那，它为何不去找姥姥呀？回家找姥姥呀。姥姥会疼它呀？”小朋友很认真，小手紧紧地抓住姥姥的大手。
我一直在想，大约小朋友心目中最重要的是他的姥姥吧。
小开心两岁了，开始变得固执了，当他跑到一半时，执意要在爸爸妈妈拐弯的地方等待，向爸爸妈妈亲口说再见。
于是，两人忽得停住了，冷风里欢跳着不前。风吹起外婆的几丝白发，开心的眼睛亮晶晶的。一老一少，两人的手紧紧地牵着，小朋友的另一只小手一直举在头顶，向爸爸妈妈挥手。
我，大声说，“开心听姥姥的话，妈妈去上班了。”
小朋友总会大声应，“妈妈，再见……开心听话。”
此刻，我的内心一直是潮湿的，一心想给儿子一个快乐的童年，而这童年里，外婆是最不可少的爱恋，从开心注视的眼睛里，我读到了依赖及宠溺。这种情感，即使是父母，也无法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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