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之死与赵清阁

　　很久以来，我一直以为老舍之死，主要是因为1966年8月23日在北京成贤街孔庙老舍被红卫兵拉去批斗，遭红卫兵野蛮毒打，他不堪蹂躏，次日离家出走，投太平湖自尽。最近，我看了《教师报》(2009年10月14日)刊载的蒋泥撰写的《沈从文与老舍的不了情》一文，感到此事还不那么简单，蒋文说：“老舍在1966年8月24、25日夜里投太平湖自杀，红卫兵批斗他，折腾他，是外因，外界的不信任、疏离是外因，他当时的情感处境是内因，最终他不得不自杀了”。

　　那么，“外因”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这个也有多种不同版本的说法，我只能根据自己的判断，综合各人的说法，得个大概的真相。大约，由于已被打成“牛鬼蛇神”的老作家萧军身手不凡，且桀骜不训，不去劳动，北京市文化局那些造反派对他无可奈何，1966年8月23日那一天，他们向外求援搬来了北京女八中等中学红卫兵，把市文联的作家们都叫到大院集合，然后，点名把“牛”作家们都拉上车拉到成贤街孔庙批斗。据浩然接受郑实的采访时说，“这时草明出来说：我揭发，老舍把《骆驼祥子》的版税卖给美国人，不要*屏蔽的关键字*要美金。大伙儿一听就嚷：让他把牌子举起来!红卫兵从他头上摘牌子，这时老舍打了红卫兵。”

　　(《忏悔还是不忏悔》，中国工人出版社2004年1月版)我以为这个说法有误，因为他在前面说当红卫兵来时，“在门口我遇到了草明，她也是非常害怕。我还记得她当时紧张地抓住我的手，问怎么办。我告诉她赶快躲起来，她‘嗖’地一下就跑了。”既然草明已躲起来了，怎么可能又出现在批斗现场呢?前后说法显然是矛盾的。倒是我查网上张林琪和白瑜以“八二三”事件亲历者的视角写过文章说：“人群中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尖着嗓子叫‘我揭发，老舍在解放前把《骆驼祥子》的版权卖给了美国……’”这一说法比较可信，只是这中年妇女是何人未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