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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事甜甜散文(2)

散文 时间:2021-08-31 手机版

  后来奶奶生病了,身为长子的爸爸在当时农村窘迫的条件下四处求医,去了济南,去泰安,每次接受放化疗的奶奶出院回来总对我笑,而且总会有好吃的带给我,每次奶奶出院回来后二姑三姑总会在一旁偷偷的哭,三姑也不给我好脸子了,为了央求她们给我买糖三姑会扭我耳朵,然后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我总会被奶奶唤回她身边,颤颤巍巍的从枕角下摸出一块糖放到我嘴里。

  慈祥的奶奶还是睡下了,我却仍然央告着要糖吃,三姑要我戴上孝帽,要我哭。我不哭,我为什么要哭呢,我说奶奶还会给我糖吃的。我说我不戴那顶讨厌的白帽子!然后清脆的声音从脸上响起,那声音像当初嚼糖块一样清脆。但很疼,脸上木木麻麻的,马上就火辣辣的了,父亲的大手扇在了我的脸上。然后我就真的哭了,倒不光是因为父亲掴过来的耳光,因为我开始明白奶奶再不会给我糖了。

  再后来二姑出嫁了,因为家境的缘故,善良聪慧的二姑很不情愿的嫁给了大她七岁的且性情木讷的姑父,记得二姑快出嫁时最后一次给我买糖吃,当时我唯一不解的是二姑把糖放到我嘴里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她眼角闪着的泪花,闪亮闪亮的,像捏在三姑指尖阳光下的糖。

  我慢慢长大,三姑也了嫁人,没人再惹我了,我开始懂得照看弟弟妹妹,也逐渐学会让着弟弟了,不跟他争东西,包括糖。

  一晃好多年过去了,我的童年就这样成为往事,我在不幸的年月里家人勉强满足我馋嘴的甜蜜童年,依稀闪着阳光下黄灿灿的光芒。回想起来真的就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样,只能是一晃了。

  弟弟妹妹都已经长大了,每次从外地回来总会给他们的小侄子买很多花样料峭的糖果巧克力什么的,所以三岁的小儿子每每想要吃糖的时候或者不给他糖吃的时候总会念叨他远方的叔叔姑姑,念叨他们会来,就像马上就要来到的一样,看着他近乎画饼充饥的神情我就忍不住好笑,所以就不自觉的拿出一块糖给他,看他雀跃欢快的样子,像极了当年裸奔着追姑姑们跑来跑去的我……

  【叁】

  偷糖去?二哥说。我说,走!于是我们就悄悄地向老爷爷的屋子遛去。

  记忆中的老爷爷很模糊,印象最深的便是满脸花白的胡须,爱喝酒,爱抽烟。还有他满脸肃穆的神情,让人看了不觉胆怯。记忆中全家人都怕他,我也是。老爷爷有七个儿子,但从我记事起就只有排行老四的我爷爷还有五爷爷、七爷爷老弟兄三个了。老爷子住在我家,赡养是三家一块凑份子,也就是一家一月的送饭给老人家。

  记忆中我那时最爱给老爷爷送饭,倒不是八九岁的我怎样懂得孝顺,我只惦记老爷爷给我的糖。他自己一间屋子住着,我便端了妈妈递给我热腾腾的碗筷,小心翼翼的给老人家送过去,这时候八十多岁的老爷爷见我来了会示意我放在桌子上,虽然他正襟危坐在屋子里,但我能看得出老人因着重孙儿给他送饭时高兴的神色。然后我就出神的望着悬在半空的篮子——篮子里有亲戚们年节里看他时带来的糖,是冰糖,那种大块大块的,像石头,要用东西敲下一块才行。那种糖甜的清凉,含在嘴里因为很容易碎,我还真的有些舍不得嚼。看我并不走,一直对着篮子瞅,老人家停下碗筷就皱眉头,然后一脸严肃的说我,你去外面望望院子里的鸡跑了没有?然后我就出门张望,回来告诉他有或者没有的时候老爷爷变戏法一样的就把一小块冰糖拿在手里了,然后唤我前去,这时见到的老人是笑着的。因年轻时酗酒所以颤颤巍巍的手晃动着递到我手里,我就很满足的接了过去,出门来才敢雀跃着哼唧起了歌儿。

  二哥不,二哥吃完老爷爷给的大块冰糖后仍然不走,仍就瞅在老人家悬在半空的篮子上,目不转睛的看。老爷爷就很生气,拄着拐杖捣在地上砰砰的响,嘴里嚷道,这个小二孩,吃东西没绪头!然后二哥就怏怏的走掉了。

  我们就商量要不要喊上小叔一块去,几经踌躇商榷,然后我们哥俩就欢快且偷偷地跑到老爷爷单住的那间屋子。

  我们不喊小叔同去是因为老爷子最宠他,而且每次在老人家面前小叔对我们总很张扬,并呵斥我们。一副以大人面孔自居且自命不凡的样子。

  说是老爷爷最疼小叔是有道理的,小叔大我一岁,二哥和他同岁。是我七爷爷的小儿子,七爷爷排行老小,是老爷爷的老儿子,老爷爷疼他是很自然的事。所以自然也最疼他最小的孙子了。想来我和我二哥只是重孙辈儿,比不得小孙儿亲吧。小叔每次去老人家总有好东西给他吃,为此我也喜欢跟着他玩,因为这样我总能分到一杯羹的。长大后才知道,小叔打小就没了母亲的,也就是我的七奶奶。老爷子一直对他疼爱有加,自有老人家爱怜的道理和苦心的。

  当时我们是不管这些的,我们小爷仨,三个加起来都还不到三十岁的孩子,就整天的疯跑在我们所能去到的村庄的每一个角落。摔泥巴,扔坷拉仗,藏马虎底儿(捉迷藏),玩累了,最喜欢去的就是老爷爷的屋子。因为每次和小叔一块去老爷爷总会给我们糖,但让我们哥俩不平的就是每次小叔分得的冰糖总比我们的要多。

  于是趁他不在屋里或者老人家打盹的时候二哥会喊着我偷偷的垫了板凳够到悬在梁上的竹篮里,取了糖就走,我的任务就是跟在他身后为他壮胆子,因为老爷爷是不相信诚实的我也会做这种“狼狈”勾当的。偷着了以后,二哥会跟我分糖,虽然每次都是他分得多,但我真的很高兴,偷来的冰糖滋味,和老人家哆哆嗦嗦递给我的味道是不一样的。分食讫,二哥会煞有介事的对我说,一定要保密知道不?千万别让小叔知道!嗯!然后我也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现在想来我那时充当的角色名副其实就是一放风的,论起罪过来不比主谋的二哥轻多少,有几次都被老人家发现了,竟每次单单数落起了二哥,全没了我什么责任,当时心里还暗自庆幸,后来稍稍大了些想起这档子事儿还在笑老人家的迂,现在我清楚老人家许是并不糊涂的。许只是因为疼我吧,把个小丑和黑锅的罪名都让二哥一个人背上了。

  许多年过去了,老爷爷早已作古,记忆中的大块冰糖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也许是出现过的,不过我早已不再留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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