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徒步北武当的散文(2)

二、沿河走滩

　　诸多友友沿着乡间的林荫小道前行。脚下，是厚厚的枯黄的叶子，还有包谷杆子、叶子等。使人如踩在绵软的地毯上般，做了一次大自然最和谐的贵宾。放眼，两面庄稼地，也都呈现出一副人到老年的缓慢滞迟和宁静淡泊。庄稼地里枯黄萧瑟整齐排列的包谷杆如衰老的士兵般忠实地守卫着自己的家园，使人感到生命的庄严与执着。地里，有的包谷还没有摘下来，露出它金黄色的饱满的颗粒诱惑来者；匍匐在地里的板蓝根正在经受着霜冻的洗礼，被农人丢弃在地里的“残疾”和不规则的大萝卜吸引着友友们愉快的眼神，于是，如孩子般，一左一右抱起两个大萝卜，做一次温驯的小白兔，让自己纯净之心定格在摄影器里。我想，农人是在给寒冬中的小生灵留一点救命的稻草，让它们能够熬过寒冬的冷酷。这便是一种智慧。一种仁慈和人与自然的永恒与和谐相处。千百年来，我们可爱善良的老百姓都信奉着自然规则，一代代，生生不息。

　　此一路，所见最多的是枣树，枣树上零星地挂着暗红干裂的枣子。经过寒风霜冻的枣子如迟暮的老人般透露出一种单薄孤寂。摘一颗枣子，放入嘴里，余味竟是那么隽永，这是一颗能经受住霜风凄雨的果子，它肯定凝聚了它人所不及的精气神，见证了光阴的变迁，吸收天地之精华而成就了自己的不凡。

　　满眼枯黄凝重。初冬，将深秋的斑斓多彩慢慢掩盖。一路，淡褐枯黄的落英积在树下，小草枯黄着纤细的身子沐浴温厚的阳光，芦苇在荒草地里，在黄河岸边顶着白白的絮一簇簇屹立，见了来人，轻摇飘逸的身姿，放飞白色的梦想，向游客们诉说它们此刻的欢乐与曾经的孤独。

　　相聚皆是缘。此刻，涛涛黄河水一路伴随着我们，不离不弃。这块土地上，千年的变故，对于它飞流而去的脚步来说，却只是沧海一粟。多少历史，多少人物，在它匆匆而去的浪花中淹没沉浮，或留下令人艳羡的故事，或留下让人扼腕叹息的遗憾。此刻，我们一行旅人，在它浩渺的胸怀里显得如此渺小。我们，只是它身边的匆匆过客。大家，在前世有了千百次的回眸，才得来今生的一次相聚。在黄浪滚滚的九曲黄河万里沙中，大自然的奥秘，人生的悲喜欢乐，万物因果报应，在心中无限蔓延，随着永不停息的黄河水奔流不息。

　　脚下，一畦畦正在被黄河水浇灌的庄稼地在我们脚下无限延伸。雪白的芦絮飞舞，经霜的野草呈现着浓烈的褐红色。行进中，一树红色的苹果高悬于枝头，吸引了游人惊奇的目光，于是，她的诸多红苹果连同它的葳蕤便进入了相机，成全了我们的惊喜与感动。

　　沿途，篱笆墙里鸡鸣狗吠，驴嘶羊咩，屋顶上炊烟袅袅，屋檐下包谷闪着金黄色的笑脸，辣椒涨红着它酷辣的小心脏，蒜瓣众多兄弟围坐一盘，咕咕噜噜地贴在恬静的墙上，枣树支扤着手臂，给初冬的上午提供着一副静物写生版图，白杨树以它们挺直骄傲的身姿屹立在西北大地。苹果树上小小的果子被乡亲们遗弃，大概是留给鸟雀过冬的吃食，心里由衷地有一丝丝的感动，这一个小小的善举将会挽救一个无助的生命。

　　静美，无处不在。一棵在我看来是千年的古树站在农人屋外小路旁。友友们一阵惊叹，对着这棵古树拍照。这树高不过一米，树身却粗得几个人才能怀抱起来。其树冠大如盖，从空中向四周伸展开来，在地面形成一个天然的氧吧。我想，倘若在夏季，坐在它的树荫下面弈棋喝茶纳凉谈古论今，那将是何等美妙的滋味！想着它的自然天成和美好，我就要跳上去和它合个影，却被友友告知，像这样的老梨树，一般人是不能和它拍照的。我联想起来，电影里的法师不是都用桃木桩子辟邪镇妖吗，可见它有灵性，或者说本身就已经成精了。树成精可取，人成精就成妖了。我可还没活够呢。

　　且行且拍且乐，沿着或用包谷杆围绕的小径，或用果树排列成的小道，或者两家的两棵树从自家探出手臂和头，在曲径之上咬着耳朵窃窃私语铺就的天然之旅行走，我们的心情都被这朴实无华，温情四溢的景致所感染。我们徒步时，走出村庄，大多数是沿着地梗走。旁边，翻新过的土地里，有的已经浇灌了水，为来年的播种奠定基础。有的正在浇灌水，明晃晃的一畦畦水，宛若池塘。有几处用竹子弯成模具的地里，农人正蹲在模具地里整理。我们不明就里，一打听，才知道是种大棚西瓜用的温棚支架。靖远的西瓜出名。依靠勤劳，他们也有了不菲的收入，看着他们穿戴整齐的衣帽，满脸的喜悦，我能体察出他们生活的充实美满，愿天下每一处都幸福美满，生活富足。

　　一路，我们沿河走滩。跳跃在空旷的黄河岸边，隐身在纵纵芦苇中，蹁跹在黄土地梗，迎着浩渺天空，对着滚滚黄河水，大声呐喊，吐故纳新。大约十一点半左右，我们穿过一个叫撩马滩的村子，来到一个宽阔的平地里，这里有一个碌碌，还有许多堆码在一起的包谷杆。大概是以前打麦场遗留之处。我们在此处集结，开始吃午餐，因为后面要翻越三座山，必须给身体补充能量。友友们三个一群，五六个一伙，铺上食品纸，拿出食品，互相礼让着吃。一时，欢乐愉快的气氛旋绕在这宁静的空旷地，将我们旅途的疲劳慢慢洗劫一空。经常出来徒步的友友拿着小小的煤气灶做起饭来。那红红的跳动的火苗使人感到温馨友爱。饭毕，大家在场地上唱歌，跳舞，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