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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与他的恩师们(2)

汪曾祺 时间:2021-08-31 手机版

 “先生之泽久矣。”高北溟先生是他小学五年级至初二的国文老师。“只有我自己熟读,真懂,我所喜爱的文章,我自己为之感动,我才讲得好。”在规定内容外,他喜欢自己选文,系统授课,他尤其喜欢归有光的文章,一学期内集中讲授了归有光的《先妣事略》、《项脊轩志》和《寒花葬志》等文章。归有光在唐宋派中散文成就最高,善于以清淡的文笔写平常的人事,其为文“无意于感人,而欢愉惨恻之思,溢于言语之外”,更可贵的是他“对于生活富于一种人道主义的温情”,这让汪曾祺获益匪浅。“这种温情使我从小受到深深的感染。我的小说受归有光的影响是很深的。”温情是汪曾祺先生小说的路标,他的小说常常在普通人的普通生活中,展示这样的普通而又真切的温情。更让他难忘的是,高北溟先生“为人正直,待人诚恳,清高而从不与世俗合污,终生勤奋”的高标品格,影响了他一生的立身和为人。汪曾祺后来把这种尊敬写进小说《徙》中,小说中的高北溟先生,除了为渲染其悲怆遭遇而虚构的命运结局外,与现实生活相比,同样不得意,讲课改作文,同样的郑重其事,一丝不苟。

“江湖满地一纯儒”,这是汪曾祺纪念韦子廉先生的诗句,同样让他难忘的还有张仲陶先生。这二位是家人先后为他请的两位家教。张先生并不是语文老师,他专门讲授《项羽本纪》方法奇特,激情四溢。他讲课时不看书本,只是说说,闭着眼睛先朗朗地背诵一段,然后讲解。讲到得意处,特别是讲到司马迁对项羽成败的评价时,他霍然站起,慷慨激昂,一改轻声吟哦神态,仿佛变了一个人。朗诵完了之后,他不胜唏嘘,并不坐下,仍沉浸在激动感慨之中。这让汪曾祺觉得这段话不是司马迁写的,倒像是发自张先生本人的胸臆。他也由此初步领悟到《史记》感人的文学魅力。

  韦先生长期从事教育工作,身材颀长,容貌清癯,平日习惯穿一件灰色长袍,气候稍凉时偶加一件黑色缎质团花布扣的背心。他让他每天写《多宝塔碑》大字一页,所教古文全是桐城派。方苞的《狱中杂记》、《左忠毅公逸事》,姚鼐的《登泰山记》,刘大魁的《游三游洞记》、《骡说》等,他都一一精心讲解,并指导他反复诵读,仔细揣摩,务求得其精髓。这些文章疏疏几笔,一读便知特征,再读余味无穷,生动体现了桐城派倡导的“古文气体,所贵澄清无滓”、“辨古文气体,必至严乃不杂”的创作主张。桐城派的古文风格对他文章的洗练,“打下了比较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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