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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的人品

晏殊 时间:2021-08-31 手机版
  晏殊是一位质朴、诚实的官员,下面是对其品格的具体阐述,供大家参考!晏殊的人品

  柳永的被黜与晏殊的人品

  关键词:黜柳永 悦上 矜己 温和

  摘 要:不应简单化地看待晏殊以柳永《定风波·自春来》词将其黜退的事例。这个事例形象地展示了晏殊唯上是从、保持自己的身份,恰当温和地对待别人的人品特征,是文质彬彬、风度儒雅的封建官员的典型,有值得肯定的一面。其处事方式对社会的平和具有积极意义,足资借鉴。

  关于晏殊黜退柳永,张舜民《画墁录》有如下记载:柳三变既以词忤仁宗,吏部不敢改官,三变不能堪,诣政府。晏公曰:“贤俊作曲子么?”三变曰:“只如相公亦作曲子。”公曰:“殊虽作曲子,不曾道:‘针线慵拈伴伊坐。’”柳遂退。

  对此,大多认为晏殊用柳永这句“针线慵拈伴伊坐”(也包括这首《定风波·自春来》词)来黜退柳永是指斥柳永蔑视功名、写作趣味的低俗“另类"(即写作趣味与统治高层的对立)。但是,问题的关键是:晏殊假如要指责柳永蔑视功名,那么举柳永《凤归云·向深秋》词“驱驱行役,冉冉光阴,蝇头利禄,蜗角功名,毕竟成何事,漫相高”不是更有说服力?而如果要指责柳永的词淫冶低俗,那么,举柳永“红茵翠被。当时事、一一堪垂泪。似恁偎香倚暖,抱着日高犹睡”(《慢卷?·闲窗烛暗》)和“须臾放了残针线。脱罗裳、恣情无限。留取帐前灯,时时待、看伊娇面”(《菊花新·欲掩香帷论缱绻》),这样的词更能说明问题,当然,柳永的《慢卷?·闲窗烛暗》、《菊花新·欲掩香帷论缱绻》这些词有可能写在他被黜退之后,但相信应该有比他的《定风波》更为淫冶的词,而这首《定风波》词却并不淫冶,其中仅有“暖酥消,腻云?,终日厌厌倦梳裹”的描写而已。因此,如果认为晏殊以柳永《定风波·自春来》词来黜退他,仅仅是晏殊指责柳永的品行和词的 “淫俗”,虽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显得过于简单化,缺乏足够的说服力。

  那么,晏殊究竟为何要以“针线慵拈伴伊坐”这句词来黜退柳永呢?

  其实,晏殊做得非常聪明。

  首先,他紧跟皇上而且跟得巧妙。晏殊黜退柳永的理由和他的“上司”仁宗皇帝应该是同一个,即不满柳永蔑视功名的言行。有宋一代,统治者做出了扬文抑武、守内虚外的决策,诱导文人只关心功名利禄。晏殊指斥柳永“镇相随,莫抛躲。针线慵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词,是因为柳永以相好女性的口吻表达了对功名利禄的吐弃,虽然此词字面上没有直接写出对功名利禄的蔑视,但也犯了宋王朝的大忌。据吴曾《能改斋漫录》记载:“仁宗留意儒雅,务本向道,深斥浮艳虚华之文。初,进士柳三变好为淫冶讴歌之曲,传播四方,尝有《鹤冲天》词云:‘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及临轩放榜,特落之,曰:‘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景?元年方及第。”晏殊如果也拿柳永上述《凤归云》中的“蝇头利禄,蜗角功名”以及《夏云峰·宴堂深》中的“醉乡归处,须尽兴、满酌高吟。向此免、名缰利锁,虚费光阴”来说事,未免有跟风之嫌而让人侧目,这不符合晏殊的性格,何况晏殊也知道柳永尽管高吟“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其实并没有真正地鄙弃功名,一个“忍”已经透露了他的真实想法,他只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或者仕途不利才无可奈何为之。

  再说,晏殊如果也用柳永上述直接表达蔑视功名的词来黜退对方,那么要命的是晏殊自己的词中竟然也有类似的句子,如他在《喜迁莺·花不尽》词中写道:“朱弦悄,知音少。天若有情应老。劝君看取名利场,今古梦茫茫。”即把名利视同梦幻。他的《酒泉子·三月暖风》词中说:“长安多少利名身,若有一杯香桂酒,莫辞花下醉芳茵,且留春。” 表明他有时也会觉得追求“利名身”还不如花下醉酒、芳茵留春。而柳永的“镇相随,莫抛躲。针线慵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这几句词表面上没有、实际上却的的确确地表达了鄙弃功名的意思,据此来黜退柳永正是委婉恰当:是你柳永自己喜欢过“针线慵拈伴伊坐”的生活啊。看来晏殊不愧为神童出身。这样既与皇上保持一致,又符合自己相对独立的“太平宰相”的身份。

  在晏殊一生中可以称得上大事的“明肃庄懿之事”就说明了晏殊的这一品格特征。“孙甫、蔡襄上言:‘宸妃生圣躬为天下主,而殊尝被诏志宸妃墓,没而不言。’”(《宋史·晏殊传》)《龙川别志》则比较详细地记载了这一事件:“章懿之崩,李淑获葬,晏殊撰志文,只言生女一人早卒,无子。仁宗恨之。及亲政,出志文以示宰相曰:‘先后诞育朕躬,殊为侍从,安得不知,乃言生一公主又不育,此何意也?’吕文靖夷简曰:‘殊固有罪。然宫省事秘,臣备位宰相,是时略知之,而不得其详。殊之不审,理容有之,然方章献临御,若明言先后实生圣躬,事得安否。’上默然良久,出殊守金陵,明日以为远,改守南郡。”诚如吕夷简所言,晏殊在当时情形下只能如此做,但晏殊还是在文中埋下伏笔,“晏元献公撰章懿太后神道碑,破题云:‘五岳峥嵘,昆山出玉。

  四溟浩瀚,丽水生金。’盖言诞育圣君,实系懿后,奈仁宗夙母仪明肃刘太后,膺先帝拥佑之托,难为直致,然才者爱其善比也”(《湘山野录》)。晏殊在这件事的处理上与以《定风波·自春来》词黜退柳永有异曲同工之妙,他这些高超的政治手腕体现了他唯上悦上并有自己一定程度上的独立见解。

  其次,不因贬黜对方而连带贬辱了自身。如果从诋毁柳永的词低俗这个角度看,“针线慵拈伴伊坐”(即便算是实指该词中“暖酥消,腻云?,终日厌厌倦梳裹”这几句)更是比不上如上所引“似恁偎香倚暖,抱着日高犹睡”具有说服力。但是,晏殊清楚地知道如果用柳永其他词中并不缺少的所谓“艳词”作为黜退柳永的根据,那么其实也是在贬低自己,其中隐含的意义是自己比柳永只是好了一点。这正如一个百万富翁不会拿乞丐与自己作对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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