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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稹与白居易、薛涛的故事

元稹 时间:2021-08-31 手机版

  俗话说“文人相轻”,但在唐代文坛上,却有两个文人给后人留下了文人相轻的佳话。他们是白居易和元稹。几回魂梦与君同,两人的友谊,是在共患难中建立起来的。

元稹与白居易、薛涛的故事

元稹

元稹和白居易的故事

  元镇、自居易同为中唐著名诗人,两人有相似的人生经历,而且在政治上、文学上也有相似的主张自结交之日起两人便结下了终身的友情,正如自居易所说“始以诗交,终以诗诀”。后人将他们“元自”合称,他们之间的唱和也促成了中唐唱和诗繁荣据赵以武《唱和诗研究》中《绪论》所言:“‘唱(倡)的制约’,没有‘唱’也就无所谓‘和’。‘和’是后应声者随先发声者之‘唱’而唱的’,元白第一次唱和始于贞元十八(自居易《秋雨中赠元镇 》、元镇和为《酬乐天秋兴见赠本句》),一直到大和五午元镇去世从第一次到最后一次历经27年,留下了千余首唱和作品。虽然其间的唱和有高潮也有低谷,但这么长时间的唱和足以见一人友情之深厚坚贞。 现存的元镇与自居易唱和诗182首,白居易与元镇唱和212首。从现存的诗篇数日中还是可以较为清晰地看到,元白之间的唱和主要集中在三个时期:元和五年至十年,元镇贬官江陵时期;元和十年至十三年,白居易为江州司马、元镇为通州司马时期;长庆三年至宝历,白居易为杭州、苏州刺史,元镇为越州刺史时期。

  盗心憎主人,主人不知情。反责镞太利,矢人获罪名。寄言控弦者,愿君少留听。何不向西射,西天有狼星。何不向东射,东海有长鲸。不然学仁贵,三矢平虏庭。不然学仲连,一发下燕城。胡为射小盗,此用无乃轻。徒沾一点血,虚污箭头腥。

  白居易随后回复了一首《答〈箭镞〉》,白居易和诗与元稹有着相同的意境,都亦愤礴满怀,但是在诗中还有劝慰之意,但是相同的是他们都是讽刺政治的诗歌,他们二位都抒发了自己对政治的批判。其他比如《大觜乌》、《松树》、《雉媒》、《古社》,白居易的和答中除对元稹愤愤不平的安慰外,基本与元稹的诗意一致。

  其三,咏物题材的唱和诗。

  咏物是诗人唱和的常用题材。元白的咏物唱和秉承了寓物言志的传统,同时将“缘情”而发作为唱和的重要的内核。所咏之物被当作媒介,情感上升成为咏物诗的主体。

  元和四年,元稹出使东川,途中追忆往事,作《使东川》组诗。白居易择和十二首,其中有八首(七题)为咏物诗。白居易说:“十二篇皆因新境,追忆旧事,不能一一曲叙,但随而和之,唯予与元知之耳。”诗中所叙不是泛泛的情感,而是只有元白知道的“秘密”,可见诗中承载的情感之重。元稹《亚枝红》:题下自注云:“往岁,曾与乐天于郭家亭子竹林中,见亚枝红桃花半在池水。自后数年,不复记得。忽于褒城骚池岸竹间见之,宛如旧物,深所枪然。”元稹看到探入池中的桃花,回忆起曾和白居易一起看到过类似的景致,于是深有所感。桃花作为所咏之物,没有被当成描写的主体,更重要的是被元稹借助,向我们传达他的惆怅。白居易和诗《亚枝花》:山邮花木似平阳,愁杀多情骆马郎。还似升平池畔坐,低头向水自看妆。

  白居易调侃元稹,将元稹比成一个临水整妆的女子,但在调笑背后,生发时移世易的感叹,毕竟已经不复太平盛世,又比元稹的感叹深了一层。此外,还有一类托物言志的咏物唱和,比如《折箭头》、《重到城七绝句·刘家花》、《和微之叹模花》。省略物态描绘,在“物”上寄托了更多情志。

  其四,送别题材的唱和诗。

  此类唱和作品不算多,因为两人聚少离多,所以能互送的时候少,大多是各自送别他人。“古朋友别皆赠以诗”(元稹《送崔侍御之岭南二十韵序》),送别诗内容虽不脱离愁、叮泞,但“和作”中,仍替送客者设身处地,以真情实意贯之。比如白居易《送客春游岭南二十韵》:

  已讶游何远,仍嗟别太频。离容君蹙促,赠语我殷勤。迢递天南面,苍茫海北漘。诃陵国分界,交趾郡为邻。蓊郁三光晦,温暾四气匀。阴晴变寒暑,昏晓错星辰。瘴地难为老,蛮陬不易驯。土民稀白首,洞主尽黄巾。战舰犹惊浪,戎车未息尘。红旗围卉服,紫绶裹文身。面苦桄榔裛,浆酸橄榄新。牙樯迎海舶,铜鼓赛江神。不冻贪泉暖,无霜毒草春。云烟蟒蛇气,刀剑鳄鱼鳞。路足羁栖客,官多谪逐臣。天黄生飓母,雨黑长枫人。

  回使先传语,征轩早返轮。须防杯里蛊,莫爱橐中珍。北与南殊俗,身将货孰亲。尝闻君子诫,忧道不忧贫。

  表达了对朋友远别的伤心,叮嘱南方生活的差异。元稹次韵《和乐天送客游岭南二十韵》:

  我自离乡久,君那度岭频。一杯魂惨澹,万里路艰辛。?江馆连沙市,泷船泊水滨。骑田回北顾,铜柱指南邻。大壑浮三岛,周天过五均。波心涌楼阁,规外布星辰。狒狒穿筒格,猩猩置屐驯。贡兼蛟女绢,俗重语儿巾。舶主腰藏宝,黄家砦起尘。歌钟排象背,炊爨上鱼身。电白雷山接,旗红贼舰新。岛夷徐市种,庙觋赵佗神。鸢跕方知瘴,蛇苏不待春。曙潮云斩斩,夜海火燐燐。冠冕中华客,梯航异域臣。果然皮胜锦,吉了舌如人。风黖秋茅叶,烟埋晓月轮。定应玄发变,焉用翠毛珍。句漏沙须买,贪泉货莫亲。能传稚川术,何患隐之贫。

  同样表达留恋不舍,展示南方的风土及差异。还有如元稹(《曾别郭虚舟炼师五十韵》(拟题,原诗佚),白居易和作《同微之赠别郭虚舟炼师五十韵》;白居易《别舍弟后月夜》、元镇《和乐天别舍弟后月夜作》等。

  从元白唱和内容中可折射其思想的差异。首先,元稹的功利心比白居易重,白居易则比元稹平和、乐观。比如白居易《寄微之三首》、元稹《酬乐天赴江州路上见寄三首》。

  元和十年,元白同年被贬,白居易对两人的分别表示了极大的愤礴:“谁知千古险,为我二人设”、极大的悲伤:“生当复相逢,死当从此别”。但在路途中心情平复下来,“风回终有时,云合岂无因”,劝慰元稹要有信心。元稹则悲观得多,认为天上自由的云分离后尚且难聚首,又何况地上我们两个凡身呢?言外之意真是永别了,希望渺茫到无处可寻。

  其次,白居易比元稹更重情意。白居易担心通州太热,寄衣服给元稹,元稹没有表示感谢,反而以身体不适为由要退还白居易。元稹给白居易寄布料,白居易的妻子还生着病,仍亲自给白居易做成衣服。虽然因为身体衣服不适也未穿着,但白居易对元稹的感谢与元稹对白居易的态度有天壤之别。

  元白唱和除了在内容和题材上有新颖之处,在唱和诗的艺术上也有很大的特色。唱和诗分三类韵脚:次韵、用韵、依韵。纵览唱和诗的历史,白居易是意、韵关系的转型人物。次韵虽不是元白首创,但元白在次韵上有壮大之功劳。古人也有说明,明徐师曾曰:“中唐以还,元白皮陆更相唱和,由是此体始盛。”(《文体明辨序说》)胡震亨曰:“后元、白二公次韵益多,皮、陆则更盛矣。”(《唐音葵签》)

  元白不仅首先大量创作次韵诗,还首创了五十韵、百韵次韵唱和及次韵组诗唱和的形式。代表有白居易《代书诗一百韵寄微之》,元稹《酬翰林白学士代书诗一百韵》、白居易《东南行一百韵》,元稹《酬乐天东南行一百韵》等。赵翼《瓯北诗话》说:“五言排律,长篇亦莫有如香山之多者。《渭上退居一百韵》;滴江州有《东南行一百韵》;微之以《梦游春七十韵》见寄,广为一百韵报之;??此外如三十、二十韵者,更不可胜计。此亦古来所未有也。”次韵组诗作品,比如白居易《和春深二十首》,每首都用“家花车斜”为韵脚,就是对元棋原唱的次韵,惜原唱已经失传。

  综上,元白将唱和作为他们精神层面沟通的主要方式,无论是竞赛还是宣泄,唱和诗在元白的手中都浸透了浓郁的“情”字,缘情而发成为两人唱和的最大特征。诗歌毕竟是言志缘情的手段,所以元白的唱和是唱和诗本质属性的回归。从艺术上看,元白的唱和诗改变了“合意不合韵”的格局,以大量次韵作品为唱和诗开辟奠定了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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