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照片,已摆在我的床头两年之久了,我时常抚摸着那个人的脸,想起那些事……
“这鬼天气,都春天了还这么冷,阮爷爷不会不等我了吧?”我缩了缩脖子,惆怅地想。
他是我们小区的看门人,脸上有一道疤痕,我们都叫他“疤痕阮”,以此来取笑他的丑陋。
那天,我去上学,他叫住我:“同学。”疤痕阮那犹如一台老旧的录音机的嗓子,发出的声音既沙哑又刺耳,令人厌恶不已。我不耐烦地转过身,看见他满身沟壑的脸上堆着笑,眉头紧蹙,抿了抿唇。“干嘛?”“最近怎么没看你从北门回来?”他似是没有察觉到我的冷漠,搓着手,呵呵地笑着。“我得补习,回来得晚。”我看了看手表,有些急切地想要结束话题。“那你走南门得绕点远路呢。”“嗯。”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晚上,回家的路上,一阵冷风吹得我连打几个寒颤,我紧了紧衣服,准备向南门跑去。突然,我愣在了原地,北门竟然还开着!我走近一看,疤痕阮正站在门口,看见我,脸上满是欣喜。“孩子,从今天起,别绕道了,爷爷给你开北门。”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浮上心头的,是平日嘲笑他的一幕幕,我羞愧地别过了脸。“疤痕……不,阮爷爷,谢谢您!”“我知道,你们都笑爷爷长得不好看,可是我更知道,你们的心地不坏。“看着阮爷爷笑得灿烂的脸,我心中百感交集,在这样外表下的,是一颗多么善良的心啊。
从那以后,漆黑的夜幕中,总能看见一抹淡黄柔和的灯光,我的心也被焐得温暖。
只是,今天寒潮卷袭,阮爷爷会等我吗?我不确定,只是加快了步伐。看见仍是漆黑的小区门口,我有些失望,要向南门走去。“孩子,孩子,灯坏了,爷爷在这等你呢。”阮爷爷的声音突然传来,听着他的喘气声,看着他被冻得通红的鼻子,我忽然笑了,空气中似乎有了春天的味道,甜丝丝的,我,看见了灯光。是阮爷爷心中的善良之灯,在夜幕的映衬下,是那样的夺目。灯光洒在阮爷爷的疤痕上,竟变得璀璨而又温柔。
而现在,我搬家已经两年了,不再补习,不再看到灯光,只是总会想起那张小区合照,想起那个有疤痕却依旧笑得温柔的阮爷爷,想起他心中照亮我一生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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