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无际的江流,在平淡中执着地奔流;温柔缠绵的清风,在静默中恒久地拂过;连绵不绝的绿草,在初春时顽强地重生。自然早已将这种境界展现给我们,如同日月更迭,季节流转;如同醴泉流淌,松涛起伏。一切外物都无法阻挡他们追求的步伐,他们未曾因外物停下他们的脚步。犹如一位位志在登高望远之人,不会为沿路的繁花驻足,不会因耳边的莺啼鸟鸣而流连。
在文学路上的探索亦如登山,尽管无国界,却有境界之别。我们常常叹息,为何勇登险峰的人越来越少。或许,是现代文明的浮躁掀起清晨的雾霭,让登山者不由得在鸟语花香中忘乎所以,忘却登临的壮志,将欣赏莺飞草长当做追求的目标。当郭敬明说写书的初衷是为了赚钱包装自己好与同学攀比,当余秋雨大肆宣传要为灾区建图书馆却被人指责诈捐,我看到的却是他们的人气依然疯长,人们依然膜拜他们的作品。诚然,他们也是登山者,他们也在自己的境界中发挥得淋漓尽致,但他们登山的脚步里似乎隐藏着探求利益的赏花之心,薄雾模糊了他们最初的志向,使他们无法攀上人迹罕至的顶峰,只能在热闹的山腰间邀名射利。
“人之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因此,鲜有会当凌绝顶的登山人,是因为他们并没有攀上高峰的志向。“大师风华绝代,天才卓尔不群”,刻苦朴素的钱钟书先生,他并不贪恋于鸟语花香般的浮名远利,只是静静地坐在书斋里,无论处境困难与否,他都埋头看书、做学问。他执着地行走在登山的路上,向人迹罕至处攀登。其他的登山者望尘莫及了,便有所猜疑和误读,但杨绛的解释为:“他从不侧身大师之列……他只想安安心心地做学问。”是啊,立志于攀上高峰的人,才会坚持不懈地向险远处动身,才会有所得而自谦,跨越一个又一个境界,欣赏到世上奇伟瑰怪之观。如此看来,现在的人们难以企及巅峰,便是自然的事。
因此,至今仍在山涧踏青的人们就要如此安于现状?就任由自己在鸟语花香中流连忘返?其不知其可也。无可否认,登山之路实为艰辛,但若怀着云淡风清的心情,不囿于锦簇花丛,一蓑烟雨也能攀上顶峰。突然想到季羡林先生,他一生都在不断地思考和创作,在登临的路上,他不曾抱怨,而是把学问铸成沿路的风景,把心留在东方的高峰之上。忽然记起漫步瓦尔登湖畔的梭罗,在艰险的攀岩路上,云淡风轻的胸怀让他在追逐内心感受,创作富有哲理的文学瑰宝,也让一切的凄楚迷离和艰难险阻,都不再是难以穿越的荆棘。又如当代幸存的纯粹诗人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他一直在默默攀登,宁静而沉着地推敲着每一首诗句,山路上的每个脚印,或许就是他在孜孜不倦、向上攀登的足迹。
平凡如高中生的我,其实也在攀登着知识的高峰。尽管我接受的更多是鸟语花香的熏陶,这并不代表我失去对顶峰的渴望。我一直相信,沿路鸟语花香的陪伴是对我最大的鼓励,而“欲穷千里目”才是我“更上一层楼”的最终目的。
真正志在攀上山顶的人们,穿林打叶声阻不断吟啸徐行的淡然,浮云雾霭遮不住望眼四顾的探寻,鸟语花香更止不住孜孜追求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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