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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果实作文(4)

故乡 时间:2021-08-31 手机版

书 事

  读书、买书、写书(诗歌)、借书、教书、还书,即我说的“书事”,海子和我们在一起主要是和书有关的一些事。

  大约20年前,我就购买了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海子的诗》,一直放在我的书房,与我朝夕相伴。我时不时翻翻看看,封面上的他对着我微笑,就像他活着的时候一样,使我觉着他并没有死。

  海子教书也是很浪漫的。不像我们上课前一定要写讲义,海子从来没有讲稿,但是在课堂上侃侃而谈,颇受学生欢迎,因为他教的美学课和他的诗歌密切相关。我在他的书架上好像也看见过几本美学的教材,比如《美学概论》等。

一表三千里

  部队里的叔叔伯伯,一说到“老表”两个字,就要哈哈大笑。

  为什么那么好笑?小时候,我还以为是父亲手腕上那只泛黄的老表,笑它从来不准时。

  叫老表,因为父亲老家数百里人家,几乎都是远房亲戚。尤其是江西、湖南边界地方,血缘上脱不了干系。大概是母系文化的习惯,以表亲为主导。年轻的女人一概叫“表姐”,结了婚的叫“表嫂”,男人们一律叫“老表”。

  年轻的父亲是一个文职军官,朝九晚五,到营区抄抄写写,下班回家,吃饭睡觉。如果加班,抄一份带红格子的公文,可以赚到五毛钱。

  20世纪60年代的台湾,家家户户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张罗到足够的“副食品”。

  公家发放美援资助的主食米面大豆,每天上桌的菜肴就靠各家自己张罗。

  每天从营区回来,父亲脱下军服,二话不说,到屋外空地上敲打挖弄,在山里砍来竹子,劈开成长条盖鸡房,挖来红土围土墙,到田里捡稻壳喂小鸡。

  我随父亲到山里劳动,跟庄稼人在山里找竹笋。阴绿的竹林嘎嘎响,父亲放开嗓子,吆喝起来,“赫,赫,赫”。

  父亲有一个“老毛病”,时不时要发作一次。好端端地,他突然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不理人,不抬头,揣着酒瓶一瓶接一瓶,喝个没完。

  天地色变之后,他醉倒吐完,倒头睡大觉。

  老毛病一犯,母亲就要使出浑身解数,先是哄,“起来,炒花生米吃,好不好”,“去小街买芋头回来,煮水沾盐巴,真好吃呢”。

  哄劝不成,母亲最终要拿出看家本领。

  她拉起嗓门,普通话闽南语夹杂发功,赏父亲一顿结实好骂:“男人家,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放大声讲出来。回到家里,给老婆小孩脸色看,算什么男人。放在心里,假鬼假怪,闹别扭,给婴仔得惊(让小孩受惊),带累全家,还算什么查伯郎(男人)。”

  母亲说得来劲,一进一出,把门甩得砰砰响。

  一阵五雷轰顶,父亲从床上坐起来,呆坐屋外,看着妈妈进出忙碌,直到天色一点一点暗下去。

  这样的晚上,我们就会有好菜吃,红烧肥猪肉加豆腐干,辣椒炒豆腐,还有一大锅剩菜面疙瘩汤。

  母亲差遣兴致高昂的我们到部队,把两位老表伯伯喊过来吃饭。

  张伯伯、蔡伯伯,比父亲年长二十多岁,他们把头靠得很近,唧唧咕咕很神秘。

  蔡伯伯瞪着一对老大牛眼,压着声音说:“我们这些人活到现在,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

  张伯伯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摆,训斥道:“你想怎么样?现在,命保下了,有吃有喝,你还想怎么样?”

  两位伯伯伸出手,指着我们:“小孩你还养不养?日子还要不要过?”

  几番微言大义,折腾一个晚上。

  隔天,年轻的父亲又是一个缝补归位的布娃娃,完好如初,上班下班,睁大眼睛四处张望,丁丁当当,屋前屋后敲打起来。

  那年,父亲刚满二十,考上中山大学。

  眼看时局混乱,资助他念书的人不能再帮他,父亲和几个同年龄的儿时玩伴商量,一起去投军。

  因为读书识字,父亲立刻担任小排长,派在一个废弃的村子里,上面没有领导。

  几个老乡兄弟看着苗头不对,背着小排长,纷纷连夜跑回老家。

  父亲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兵全跑光了,害怕得不得了。

  有人告诉他,小排长督导失责,只要跑到另一个部队,就不会受罚。

  父亲立刻逃到另一个大部队里。

  接下来的几个月,父亲的新部队翻山越河,一路往南撤退。

  父亲和六个新兵组成开路先锋队,走在大部队前面。山间随时有人放暗枪,不到两星期,七人先锋队,剩下三人。

  父亲学到一个窍门,只要往回跑,山上的冷枪就会停止。有几次,他抱着头,踩水往后跑,保住性命。

  部队到了台湾,扎营在一个滩涂之地的小渔村,整日无事,没有任何命令。

  半年过去了,二十一岁的父亲百般无聊,跑到渔村里,去找女孩子玩。如此一来,认识一个海边捡蛤蜊的姑娘,时年十五岁的我母亲。

  父亲五十多年的台湾岁月,于兹开启。

  哥哥出生的时候,父亲和母亲住在一处土房,台湾话叫“土角厝”。四四方方的土块,混着稻草,一块块垒上去。竹子做屋梁,覆上灰黑瓦片。瓦片很薄,从缝隙里看得见蓝蓝的天,脱下鞋子,就是冰凉的土地。我家和五头猪为邻,共用一道墙和一条小水沟。

  父亲一个月能领到薪饷六十块,土角厝月租二十块,烧饭用的铁仔炭十块钱。母亲从娘家带来一块日本花样白桌布,平整地铺在豆腐板子上。一张桌子,一张竹床,两只洋瓷盘,四只碗,一个军用茶壶。屋里不设椅子,那张桌子靠着竹床,手一碰就唧唧晃动。

  吃饭的时候,母亲在我们的饭上,浇上青菜汤和酱油。虱目鱼两面煎好,撒上盐和酱油,鱼肉做得非常咸。一个蛋打散了,放进大量的小葱和辣椒。我至今记得那喷香的三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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