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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若辛夷——浅谈王维的自然观(2)

王维 时间:2021-08-31 手机版

一、以本然之目静观自然

  人对事物的认识能力的有限,不仅是受制于客观因素,更不乏主观因素的“自缚”。这“自缚”简而言之就是一种自我的“成心”或偏执。人情的是非好恶和以“我”为主的衡量标准,不仅会给万物以有形无形的干扰,同时也会使自己感到外物的牵挂、滞碍,被困于“自我的封界”,而看不到外物的自然之性。从观世的角度上说,庄子所言的“逍遥”就是驱逐了“成心”之缚,而使自心无挂无碍、外物自然而然的精神境界。欲得此“逍遥”,则“莫若以明”,首先所要凭借的便是一个本然的观世视角,一双赤子之目,以消除人主观的成心和武断的偏见,消解自我中心主义,解除人对万物的立法权。而这“本然”,正是本文所要讨论的诗人王维之自然观的根本特点。以诗为证: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辛夷坞》

  瓣瓣辛夷之花,在此无言而无意地“泄露”着诗人的自然之思,纯净而清明地“倒映”出诗人观照自然的目光。亘古幽谧的深谷中,花儿默默地开开落落,自尝着生命的轮回无歇。诗人的眼睛与之相遇于一瞬,心灵蓦然与之犀犀相契,于是油然地将这刹那间的生命之景“绘”于笔端,尺幅之间默响着自然生命的动息,一千年多年后依然令“观”者们不禁凝心若悟。

  这是一幅令有心者冷暖交织的画面。冷,是对生命体存在的独立与孤寂的感味,自然物如此,人何尝不如此?而暖,是因孤寂之中有一根温馨的牵系,系于这微小的生命体与那无形的天地之大“道”之间。庄子说“物物者与物无际”,未尝不可以理解为——那孕生了万物的生命之“道”与每一个具体的生命个体之间是没有界限的,息息相通的。透过眼前这微小的生命个体,心灵便可直抵那无形的天地大“道”。王维笔下的自然诗句往往就是如此,简致,闲淡,却又具有极其深厚的涵蕴。每一个浸润在这些作品中的人,都可以从中体认到那个隐匿其后的生命之“道”的神秘气息,感触到那种最深层的脉动。《辛夷坞》无疑是其中的卓越之作,如李泽厚所说“就在这对自然的片刻直观中,你却感到了不朽者的存在。运动着时空景象似乎都只是为了呈现那不朽者……凝冻着的永恒。那不朽,那永恒似乎就在这自然风景之中,然而似乎又在这自然风景之外。”古人心中的天地大“道”当然是不朽的永恒。

  同时,这种“冷暖交织”也是诗人笔下景物自在自足的一种表现,它们既是自然界中的独立存在,又与大自然交融一体,无智无求,任运随化。诗人只是将景物直现在读者目前,而“不以主观的情绪或知性的逻辑介入去扰乱眼前景物内在生命的生长与变化的姿态”,只令“景物自然兴发与演出”。

  以本然的视角观物,在此又可称为“以物观物”。“以我观物”与“以物观物”这对概念,最初由宋代理学家邵雍在《皇极经世绪言观物外篇》中提出:“以物观物,性也;以我观物,情也。性公而明,情偏而暗。”后来王国维《人间词话》以此论诗词境界:“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以物观物”消解了自我中心、人类中心的偏执,将自己的智识忘掉,让主体隐退,“虚以待物”,任由万物自由兴发。这首令人读之“身世两忘,万念皆寂”的《辛夷坞》无疑是“以物观物”的楷式之作。诗人无不在用自心去体验那弥漫于整个宇宙之间的生命感,体验万物的生命节奏与韵律,使身心皆与山水自然发生奇妙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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