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010在线作文网!

余光中诗体美学的三个板块(3)

余光中 时间:2021-08-31 手机版

  (二)义与音的交融

  诗的言说方式首先在以音乐性有别于其他文学样式。《尧典》之时,便有了“歌永言”、“声依永”之类言及诗歌音乐性的话语。有的外国诗人甚至提出,诗应该像音乐一样,在未令人明了意义之前,就能用声音来直接地打动读者或听者的心灵。这种观点虽对白话汉诗并不完全适合,但却道出了诗歌与音乐性的难解之缘。诗体语言的立体性诉诸于听觉器官会带来对音响的美感。余光中近年有一篇相当重要的论文,这就是他为第十五届诗人大会作的《缪思未亡》[9],他明确指出:“读者排斥现代诗的原因不一,但是声调的毛病应该是一大原因。数十年来,现代诗艺的发展,在意象的经营上颇有成就,却忽视了声调的掌握。”“一首诗的生命至少有一半在其声调,如果不读出声来,其生命便尚未完成,不算完整。”“诗本身的风格、结构、感性等也有赖声调的配合,尤其是格律诗,音乐性更强,如果只是默看而不吟诵,就难以充分体会,全神投入。”对于诗坛现状,他由此得出结论:“缪思未亡”,但“缪思哑了”。

  为治愈“哑了”的缪思,余光中十分注重进入诗中的每一个词,研究它们的音质、音声以及在诗中的抑扬顿挫,呼应变化的音响效果。他偏向于用象声词,如《风铃》:“我的心是七层塔檐上悬挂的风铃/叮咛叮咛咛”,语言音响感很强。“双声叠韵”在余光中诗中运用也十分精妙:“是暮色吗昏昏?/是夜色吗沉沉?/是曙色吗耿耿?”(《天问》)。“双声叠韵”手法虽然古已有之,但余光中除取材于优雅的书面语外,还从丰富多彩的日常口语中提炼升华,因此常常别有一种现代口语的美感光辉:“甜甜的甘蔗甜甜的雨/肥肥的甘蔗肥肥的田”(《车过枋寮》)。余光中还喜欢一唱三叹,词重字叠,充分展示现代汉语入诗的诗质品格:“那片土是一切的摇篮和坟墓/当初摇我醒来/也应摇我睡去”、“一只箫哭了一千年/长城,你终会听见,长安,你终会听见”(《盲丐》)。余光中长于激发日常口语的诗性品格,使之从实用语言上升为灵感语言,从日常语言上升为诗美语言。但他这种激发不同于古典诗词的“炼字”。古典诗词“炼字”重单个“诗眼”的凸现,若将这种“炼字”的诗法机械地搬入白话诗中,势必以牺牲节奏的自然流畅和语言的新鲜感为代价,因为在现代白话诗中,重视“诗眼”推敲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加诗的感受性和想像空间,但同时也易造成个别文字的孤立凸现。而且,现代汉语以双音词为主,强调的是音节的美感效果。因此,余光中对语言的“打磨”是以营造诗的韵律、节奏为旨趣。为了节奏与韵律,余光中的诗性激发有时表现为“消义化”,如“苍白”一词进入诗中不是“炼”,而是稀释成“苍苍白白”(《老战士》),如此融入诗的节奏中,读来更琅琅上口。

  音乐性的核心是节奏,节奏又有内节奏和外节奏之分。余光中认为节奏是诗相当重要的特性。他说:“如果诗是时代的呼吸,则节奏应该是诗的呼吸。”这里余光中虽然对节奏未作区分,但结合其创作实践和系列言论看,他更倾心于外节奏。为加强节奏感,他在诗中常用排比:“躺下来,非血非汗非流水”、“亦血亦汗亦流水”(《老战士》);“雾愈聚愈浓就浓成了阵雨/人愈走愈深就走进米南宫里/路愈转愈暗就暗下来吧黄昏”(《心雨》)。韵是强化一首诗整体节奏、制造良好听觉效果的关键因素,是余光中为现代诗走出困境开出的良方。余光中在诗韵问题上是很有见地的。翻开中国新诗史,几次“废韵”运动均以失败结束,给我们留下了思考。余光中十分强调现代诗的听觉效果。他认为,新诗向西方取经,“所失的常是微妙的声调”,而“中国的古典诗,除了罕见的例外,都是押韵的格律诗”。诗人反抗“韵文化”,若破而不立,“自由就沦为‘泛滥’,一脚刚跳出‘韵文化’,另一脚又陷进了散文化。”(P41)他对诗歌音韵问题的论见,多有诗作为支撑,这就加强了他的言说的力度与权威性。


本文来源http://www.010zaixian.com/wenxue/yuguangzhong/233193.htm
以上内容来自互联网,请自行判断内容的正确性。若本站收录的信息无意侵犯了贵司版权,请给我们来信(zaixianzuowenhezi@gmail.com),我们会及时处理和回复,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