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会儿,大概就会来的罢,她这样想着,竭力控制着心里失望的涟漪。
太阳辛勤地洒下光和热,她觉得口干舌燥,可她又不敢回去——她怕她走了,他们找不到回家的路。
太阳打着哈欠向西山跨着步子,可她仍伫立着,有时小径尽头闪出一个人,可带来的只是一声叹息。
“嗯,他们应当是来吃晚饭的——说不定会过夜……”她安慰着自己,可是太累了,她寻了一块石头坐下,乡间的炊烟又升起来了。
当太阳抱紧了西山,村里的狗都开始聚餐,知了都有了倦意,那失望、绝望的涟漪化成巨浪砸在她的心头,她又渴又饿,抖抖索索地站了起来,又想安慰自己,可又不知怎么安慰了,风不是很大,柳树似在招手,似在呼唤……
她往回走,“是的,说不定儿子已经到家了,在等我呢。”这种想法又使她快活起来,太阳目送着她。
小房子里是这么的安静,安静地让人窒息,她拿着钥匙,在忧郁的木门下停住了,她突然很怕开门,可她终究把钥匙插入锁孔,闭上眼,“啪嗒。”
“吱呀——”是木门沉重的叹息,打开门,是一个简陋而干净的房子,床整齐的,窗明亮的,一尘不染的!
她觉得有些晕眩,步履蹒跚地走到床前,慢慢坐下,定了定神,她拿起床边的电话,按着键,然后就是流行的彩铃声,接着便传来一声“喂——”
“喂,儿子——今天——”
“哦,是妈呀,今天去了游乐园,我们都很好,您就放心吧,还有一点,这个是长途,话费很贵的,能不打就尽量少打啊,就这样了啊,哦对,我明天有时间就会来的,挂了啊,要钱我跟你寄。”电话那头的儿子迸出一段连珠炮似的话后,忙不迭地按了挂机。 她怅然若失地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每一次都是这样。她草草地吃了饭,心不在焉地洗了澡,便把自己堆在床上,打开电视,什么好看的都没有,她调了几个台后,电视便飘起了寂寞的雪花,真的,儿子他们几年没来看看她了……
她熄了灯,躺在床上,寂寞和孤独像潮水一样奔涌而至,突然,她高兴起来:“儿子说明天来看我的——对——没错,他明天会来的,我一定要打扫好房间,去村口迎接他们。”就这样,她笑着睡着了,又梦到吱呀笑着的木门,三蹦两跳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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