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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夜》的文学史价值

春江花月夜 时间:2021-08-31 手机版

  一、震撼从清算宫体诗的罪孽开始。

  20世纪30年代初,闻一多先生在《宫体诗的自赎》一文中(以下简称闻文),考查了“从梁简文帝当太子到唐太宗宴驾中间一段时期,正是谢脁已死,陈子昂未生之间一段时期”的诗坛状况,认为“这期间没有出过一个第一流的诗人”,“那只是一个消极的缺憾。但这时期却犯了一桩积极的罪。它不是一个空白,而是一个污点”,因为“他们制造了”“人人眼角里是淫荡,人人心中怀着鬼胎”的宫体诗。那些宫体诗的作者,“是在一种伪装下的无耻中求满足。”他们“由意识到文词,由文词到标题”,“可算作一种文字的裎裸狂。”“专以在昏淫的沉迷中作践文字为务的宫体诗,本是衰老的,贫血的南朝宫庭生活的产物,只有北方那些新兴民族的热和力才能拯救它。”然而“谁知那些北人骨子里和南人一样,也是脆弱的,禁不起南方那美丽的毒素的引诱,他们马上又屈服了。”所以“宫体诗在唐初,依然是简文帝时那没筋骨,没心肝的宫体诗”,“在当时可说是一种不自主的,虚伪的存在。”

  闻文不啻为清算宫体诗罪孽的檄文,在学术界亮出了一面大纛。横空出世的张若虚《春江花月夜》似乎给了闻文立论的一个注目礼,当然还有卢照邻《长安古意》和骆宾王《代女道士王灵妃赠道士李荣》以及刘希夷《公子行》《代悲白头翁》等。

  “但是堕落毕竟到了尽头,转机也来了。在窒息的阴霾中,四面是细弱的虫吟,虚空而疲倦,忽然一声霹雳,接着的是狂风暴雨!” 卢照邻《长安古意》“生龙活虎般腾踔的节奏,首先已够教人们如大梦初醒而心花怒放了。”它“是宫体诗中一个破天荒的大转变。” 骆宾王《代女道士王灵妃赠道士李荣》“那一气到底而又缠绵往复的旋律之中,有着欣欣向荣的情绪。”由此“扩充到卢骆二人洋洋洒洒的巨篇,这也是宫体诗的一个剧变”,“背面有厚积的力量撑持着。这力量,前人谓之‘气势’,其实就是感情。有真实的感情,所以卢骆的来到,能使人们麻痹了百余年的心灵复活。有感情,所以卢骆的作品,正如杜甫所预言的,‘不废江河万古流’。” 刘希夷《公子行》《代悲白头翁》是宫体诗“感情返到正常状态”的“又一重大阶段。”“就在此刻”,“烦躁与紧张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晶莹的宁静;”“恋人才变成诗人,憬悟到万象的和谐,与那一水一石一草一木的神秘的不可抵抗的美,”“从美的暂促中认识了那玄学家所谓的‘永恒’,”“就在那彻悟的一刹那间,恋人也就变成诗人了。”“从蜣螂转丸式的宫体诗一跃而到庄严的宇宙意识,”“刘希夷实已跨近了张若虚半步,而离绝顶不远了。”

  是的,唐初诗坛被梁陈余风所笼罩,从形式到内容都在沿袭宫体。武后当政,诗坛转机,“四杰”、沈佺期、宋之问、杜审言等,担当了诗界先觉者的使命,一方面在南朝诗歌讲求声律的基础上,使五、七言律体定型并完善了七言古体;另一方面,他们努力开拓新的诗歌天地,题材由宫闱私情转变为男女健康之爱,体制由台阁应制转变为江山风月,风格由萎靡细弱转变为爽快清新。张若虚则一跃而登上顶峰,成为一颗亮星。

  “如果刘希夷是卢骆的狂风暴雨后宁静爽朗的黄昏,张若虚便是风雨后更宁静更爽朗的月夜。” 那是“更迥绝的宇宙意识!一个更深沉,更寥廓,更宁静的境界!在神奇的永恒前面,作者只有错愕,没有憧憬,没有悲伤。”“这里一番神秘而又亲切的,如梦境的晤谈,有的是强烈的宇宙意识,被宇宙意识升华过的纯洁的爱情,又由爱情辐射出来的同情心,这是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从这边回头一望,连刘希夷都是过程了,不用说卢照邻和他的配角骆宾王,更是过程的过程。至于那一百年间梁陈隋唐四代宫庭所遗下了那分最黑暗的罪孽,有了《春江花月夜》这样一首宫体诗,不也就洗净了吗?”[1]

  有罪孽,就一定要洗净,但问题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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