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对中国小说的贡献(4)

　　三、新的结构方式、叙述方式和表达方法。《呐喊》、《彷徨》对中国现代小说的贡献，不仅表现在创作方法上，还表现在结构方式、叙述方式和表现手法上。《狂人日记》在结构上冲破了中国传统小说讲究有头有尾、环环相扣的老套子，用十三则“语颇错杂无伦次”的“日记”按狂人心理活动为线索缀连成章。小说采用第一人称和自我独白的形式来展开故事，这在中国小说史上属于首创。他将外国小说中的内心独白与中国传统小说中的写意手法加以糅合和贯通，使得正文中“我”的叙述，呈现出平行的复调式心理结构关系。一方面是“狂人”的病态心理独白，采取内部写实的表现手法，另一方面则是觉醒者的清醒与冷静的心理告白，运用叙述人主观评述这一写意的手法和特征。这两方面之间的差异十分显著，一表一里，相互关联，紧密依存。鲁迅通过叙述人的复调心理和双重身份来揭示出受家族与礼教摧残和迫害的人们的心理扭曲和病态，以及吃人社会里的觉醒者的孤独、无助与悲凉。心理描写，也不同于传统之作，不是作者主观的叙述、铺陈和描写，而是通过作品的主人公，运用联想、梦幻等等，去描写和剖析人的心理，使刻画的人物更丰满、更真实、更能反映生活的复杂性，从而更深入地挖掘人物的内心隐秘，揭示灵魂内在的美与丑。如《弟兄》中通过“梦境”中沛君自私凶恶形态与以前无私友爱形象的对比，揭示了人物内心世界的复杂性。《肥皂》中通过四铭听两个光棍对女乞丐的轻蔑秽语的厌恶、反感，和自己不自觉地买了块肥皂，回家后又把“眼光”射在老婆脖子上的复杂的、反差极大的心态描写，入木三分地揭示了四铭这个伪道学家的丑恶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