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镰刀,跑去问父亲。
“爸,他是谁啊?”我指了指他。
“你忘了?他小时候常和你一起玩呀。隔壁王伯的孩子。说起来,跟你同岁呢。”
“啊?!”我惊讶不已,“你说是那个又胖又白的那个王健。他小时候还跟我打过架呢,就在这块地上。”
转眼几十年,在外读书,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身边人的变化。
“嘿!王健。”我喊他过来。
他透灵的眼睛一下就看到我了。
“陈晴?”
身高已过180的他却瘦得像只竹节虫。
“你越来越漂亮了。”他调皮地笑着。
“谢谢。”我的脸上一拨热晕。
父亲叫我跟他多聊聊。
一大片的麦秆整齐地躺在一块儿。
王健毫无顾忌地往上一蹦,结实地躺在上面。之后他开始怂恿我,而我矜持于男女之间这样近的距离是否好。诸如此类。
“躺下吧。”就这么硬生生地被他拉到麦秆堆中。
青涩的茎杆味和着麦子的香味,和他就这样躺着,看云卷云舒,感秋风习习。
“王健,你在哪里读书?”我侧过身问他。
他双手抱着头,闭眼。“没读了。”轻描淡写。
我却不那样淡定,因为印象中他是个成绩拔尖的学生。
“为什么,你可以有更好的生活。”我说。
他睁开眼望着我,半坐起来,“因为,我没有钱。我没有可以供我读大学四年的钱。”仍是轻描淡写。
天空渐染成麦子的颜色,父亲叫我回家了。
“爸,王健他们家……”我欲问又止。
我分明望见父亲的脸上添了丝悲凉。
夕阳将麦子又浓抹上一层亮艳的金色。
一晃寒假已过去大半。
我和王健也熟络起来,他也常来我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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